7月5日,80后作家张悦然在她的新浪博客中,以《80后:一场“奥斯维辛”悲剧》为题发表了一篇文章,就“郭敬明抄袭事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认为,郭敬明事件的灾难性还不在于抄袭行为本身,社会回应这一事件时体现出来的冷漠和没有负罪感才是最可怕的。张悦然亮剑般的勇气体现出了与整个80后决绝的姿态。记者就此事采访了张悦然及相关人士。
张悦然:我如果不言说,就有罪恶感和羞耻感
《轻松阅读》7。8《嗑书》之《张悦然写博炮轰郭敬明》
张悦然写博炮轰郭敬明
记者在联系到张悦然后,她表示为了慎重,只接受书面采访。
记者:抄袭案过去时间已经不短,为何现在突然对这件事情公开发表看法?
张悦然:我并没有为自己的发言选择时间。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只是选择是不是要发言。最终决定用这样决绝的方式而不是更婉转私密的交流,是因为“郭敬明事件”已经不单纯是一个所谓圈中的事,它已上升为一个社会事件。郭和他的部分读者仍然向其施害对象进行各种形式的报复,这个时候,我如果不言说,我就有罪恶感和羞耻感。从这点上说,我确实说得晚了。
记者:你想过发表这样一篇文章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张悦然:有关后果,我没太想过。此前我就是太计较后果,才不能说出内心的话。
许多人认为,我和郭敬明有许多共同的读者,如果因为这件事,其中的一些人从此不再认同我,我一点也不会觉得沮丧。与其拥有像郭敬明的fans中的一些那样缺失心智和良知的读者,我宁可被孤立。
从目前我看到的郭敬明fans对我的攻击来看,没有一句是理性的、是公正的。这样一些人与我的敌对,不会带给我任何影响。
记者:《80 后:一场“奥斯维辛”悲剧》谈谈你用这个标题的原因,有没有觉得用这个标题太沉重了。
张悦然:从希特勒的啤酒馆政变到奥斯维辛并不遥远。用“奥斯维辛”这个词,似乎危言耸听,但是“非如此不可”。郭敬明的偶像效应使很多可怕的前景在加速变成严峻的现实。标题确实沉重,但如果能引起每个人内心的警惕,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80后作家: 郭敬明不道歉也许出于市场原因
对张悦然冒整个80后之大不韪,对整个80后创作公开表示担忧和批判的做法,同为80后作家的春树并不赞同,她认为博客本来是个抒发自己感情的地方,可是现在俨然变成了一个表白自己立场的工具,大家纷纷在博客上强调自己的道德观念,生怕站错了地方似的。春树直言,张悦然完全没有必要写这么一篇博客,她完全可以直言不讳地向郭敬明提出自己的看法。
针对郭敬明拒绝向原作者庄羽道歉一事,春树认为郭敬明如果非要这么说,别人确实也拿他没有办法,说什么是他的自由。不过春树强调:“有时候作者的文字和人本身不一定是合拍,郭敬明为什么拒绝道歉?也许并非出自他的本意,有可能是市场原因。”
南京的80后女作家荞麦,从某种程度验证了春树的说法,在她看来,郭敬明的成名本身就是个意外事件,他只是个畅销类书的作家,没有必要用传统的文学观念来要求他。荞麦认为郭敬明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其实就是个商品,根本没有必要和他谈为文之本,因为不值得,他的作品远没有达到那个高度。
葛红兵:
张悦然没有必要
痛打落水狗
青年学者葛红兵表示他确实已经读了张悦然的博客文章,但是关于郭敬明的问题他已经说过了,不想再说了。
当话题从郭敬明转移到张悦然时,葛红兵认为张悦然确实说出了大实话,不过残雪一直是他非常尊敬的作家,张悦然没有必要把残雪和郭敬明相提并论。葛红兵强调,郭敬明抄袭一事,法律已经做出了裁决,其他人就没必要痛打落水狗了,也没必要集体讨伐。
张悦然在文章的结尾部分写道:“请允许我最后一次使用80后这个概念。”这句话似乎昭示着她与整个80后决绝的一种姿态,也体现出了对这个称谓的自我否定。关于这一点,葛红兵的看法是:“80后这个概念不是张悦然提出的,也不是她可以终结的。”
记者还拨通了其他一些知名学者和作家以及出版界人士的电话,他们一致的声音是:“关于这件事情我不太了解,我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快报记者 白雁
不道歉让你丧失从文资格
(节选自《80后:一场“奥斯维辛”悲剧》)
张悦然
80后:一场“奥斯维辛”悲剧 (虽然过于停留在抽象的激愤,而较少批判的力量,但可以炒作,其他的稿件不上,全部换成该主题,做郭敬明事件事件回放,以及郭对这篇文章反映,以及粉丝反映及专家评价。陈)
郭敬明事件的灾难性还不在于抄袭行为本身,而是它拍打整个社会的回响,冷漠和没有负罪感才是最可怕的。“可以赔钱但决不道歉”的思维方式是文学被商业化操纵形成的必然恶果。
你不愿意道歉,说是为了那些爱你的人。而我所看到的是适得其反的情景:你的驰援者们赞叹你“抄也抄得有水平”,你的部分崇拜者为了捍卫你,有失正义地诋毁受害人,而你坦然地目睹这一切。我想问:你真的爱他们么?结论是:你只热爱你自己。
你不道歉,据说是为了曾经的付出和写作的辛苦。这种悲情的姿态已经令你沦落为精神乞丐。
你不愿意道歉,你声称是为了坚守。我相信这是你心智迷乱时的呓语。也许你的辩护者们都无法为你自圆其说,告诉大家你坚守什么。也许,你在坚守内心虚荣的帝王,坚守着让灵魂屈服于不正义、不公义、不名誉的邪恶———而这种恶劣的“坚守”将使你彻底丧失为文资格。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使用“80后”这个概念。现在,整个80后写作者———或许应该推及全社会———以“郭敬明事件”为标志,急需一个更多人参与的以自我拯救为目的的“马歇尔计划”。它是如此刻不容缓,因为我们即将会为缺失公义、正义、荣誉、良知、廉耻而窒息;它是如此的刻不容缓,因为任何时代的诗人、作家、艺术家……所有知识分子与生俱来的责任之一就是代表人类自证其罪并自我审判,我们如果不具有这样的自觉,就必然会让罪恶借文学之名以行。
那句名言说: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可耻的。
郭敬明抄袭事件
2003年11月,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一书出版。同年底,青年作家庄羽认为此书剽窃了其《圈里圈外》,并一纸诉状将郭告上了法庭。
2006年5月23日,北京高院终审了《梦里花落知多少》郭敬明抄袭案。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终审判决:郭敬明抄袭成立;郭敬明和春风文艺出版社赔偿21万元人民币,并被要求二者于7日内在《中国青年报》上公开道歉;北京图书大厦停止《梦里花落知多少》的销售。接到判决后,郭敬明表示愿意做出赔偿,但拒绝向庄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