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崔嵘
我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到处转转,在家乡看秋。
荒野里,杂草丛生,大片的狗尾巴草摇曳着青青的尾巴。高速公路的斜坡上,开着各种各样的花儿,像铺着一坡五彩缤纷的锦缎子。无花果树上,结满了绿澄澄的无花果子,如乒乓球般大小,仿佛树上缀着大颗大颗的绿宝石。
窄窄的乡村水泥路向前延伸着,路旁的意杨树,高大挺拔,枝繁叶茂,两边的树枝在空中重叠交错,善解人意地弄成一片浓荫,恰好遮住这初秋午时依然毒辣的阳光,让行人的心底生出丝丝的凉意。
农人的房屋,如棋子般散落在大地上,他们的院墙上,屋前屋后的树上、厕所顶上、电线杆上,爬满了青的藤,绿的叶,上面热热闹闹地开着丝瓜花和扁豆花。丝瓜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灿灿;扁豆花,在微风的吹拂下,像一串串紫色的风铃。
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清香,不远处有一片开阔的荷塘。荷塘里的荷叶,层层叠叠,大的圆,小的圆,高高地举着;荷塘里的荷花,亭亭玉立,这儿一朵,那儿一朵,婀娜多姿地开着。未开的荷花苞,像娇羞的姑娘,脸上晕着淡淡的粉红;开放的荷花,仿佛施了厚厚的粉,洁白无瑕。四周的铁丝网,阻挡人们去采摘荷叶与荷花。而白鹭在这里是自由的,它们有的在塘边散步,有的在水里觅食,有的在空中盘旋。
农田里的一片片稻子,那颜色仿佛用颜料染过似的。阵阵风儿吹过,稻子们此起彼伏,一个浪花打着一个浪花。农人们正在浪花里拔草、治虫,辛勤地耕耘着。
旱地里,一株株高大的玉米笔直地站着,它们的腰间、胳膊下,藏不住掖不住的玉米渐渐露出了饱满,红红的穗子披散在头上。
葡萄成熟了。葡萄园的主人在路边卖葡萄。新采的大串大串葡萄,像晶莹剔透的紫色玛瑙。紫色玛瑙散发着甜甜的葡萄味,引得路人垂涎欲滴,纷纷停下来购买。
父亲门前的黄瓜架子倒了。辛苦了一夏的黄瓜架子,被狂风吹倒了,父亲弄走了残瓜架,把那个地方的土整得细细碎碎的,撒上红萝卜种和白萝卜种,我仿佛看到了无数嫩绿的萝卜小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