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大理 胡耀耀

  龙尾关，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过去曾是古南诏国、大理国的南门户，南诏王阁罗凤所筑。西起苍山斜阳峰南坡，东至大关邑村，顺西洱河北岸而筑。建城已有1260余年，与上关的龙首关一起，是南诏政权屯兵御敌的重要关隘。

  然而，我在大理生活了二十年，没去过。

  这个地方，我曾经路过很多次，一眼望去是一条径直的陡坡，由石板铺成，不远处的城墙门高耸且威严，每次都使我望而却步，这也成为错失的遗憾。

  这一次，我徒步向上，寻觅着南诏古国的古老气息。关外，沿街的商铺仍是古朴的木屋，肉眼可见的历史沧桑，靠近一点，斑驳的墙面有着独特的树脂味道。很难想象这条老街曾见证过多少历史，如今的它，虽保留着外在的岁月留痕，但也抵不住时代的洪流。酒吧、药房、咖啡馆、烤鸭店等现代店铺，将这老街装点成新的时空，如水墨画中隐现一只只家鸽，空间上隔阂，时间上契合，莫过于此。

  顺着坡往上爬，我穿过了城墙门，依旧是望不到头的石板路，索性放弃对南诏古国的执着，开始无目的地寻觅。

  如果说城墙之外是一条古街，那龙尾关内就是一座古城，是与城区咫尺相邻却不失岁月厚重的古迹。

  我继续走着，发现这里家家户户的门口不是花草树木，就是堆满杂物，但都不见主人的身影，显得整条街冷清萧索，是久违的沉寂，给予世间只剩自己的错觉。这时，转角处走出来一位老人，她的衣着服饰有着很明显的扎染，古铜色的肌肤被时光刻下一道道皱纹，这是一位白族老人，但不知为何，我们擦肩而过的瞬间，竟感觉时空被一道银光所割裂，仿佛我们之间，有一条千年的长河，彼此在对岸走着。

  岁月从未老去，但龙尾关却如同被世间遗忘。不知走了多久，我穿过一道又一道小巷，最终走到了一条柏油马路上。一阵熟悉的风吹过，我明白，这里已不是龙尾关，是下关的风将我唤醒。

  我回首一笑，全然不知刚刚是走过了哪个时节。

  原来，我生在大理，却未生活在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