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柯宁生

  牙痛了一个多月都是忍着，我怕去医院。但下颌有三颗牙活动了，实在无法吃饭，不去不行了。

  我决定去离家不远的某医院。医生看后说：你要种植牙，我们技术没问题，但你先要拔牙，你有慢阻肺我们不敢拔，万一出事故我们没有抢救设备。我一听就感到鼻子不来风，怎么拔个牙还这么危险！

  前几天我又直奔一个专业大医院。一看五个挂号窗口都是长长的队伍。排了半个多小时到我时说要“预约条”，我又气又急不知挂什么科，没法只能去问导医怎么预约。导医说，去预约登记处问问。等拿了预约条再回挂号处，来回不过五十来米我是挪一步、喘一口、歇一会。挂号队伍依然从窗口排到大厅中央，我无意间看到一窗口排队人特少，走向前一看原来70岁以上的老人可以优先在此挂号，心里的那份焦虑顿时平复不少。

  乘电梯上了三楼，刷了二维码就等着叫号。二十多分钟后听到喇叭里喊我去A区某室就诊，医生笑脸相迎让我坐下歇歇。躺在椅子上医生拿起工具在嘴里前面扒扒敲敲，后面点点戳戳，一嘴的牙齿竟然问题有九项之多，医生说牙齿有的烂根极有发生病变的可能。经检查我上下颌没几颗好牙，不是这儿松动就是那儿缺失、坏死。医生建议我再去挂外科会诊一下。

  下到一楼排队挂号再上四楼，时间又是40分钟过去了。医生一看病历眉头紧锁：老大爷你这口牙问题很多啊，你有什么要求和想法？我赶紧把三楼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医生说：有病变可能，但你还没到那一步。主要下颌三颗牙松动厉害必须拔除。我连忙强调我有中重度慢阻肺，请您拔之前一定要做好抢救的准备！医生说：你这是吓我还是吓自己啊？！

  麻药针戳在门齿下颌处，疼得我两腿绷得笔直，肌肉僵硬，此时心可真的是颤抖了。看到刺眼的灯光和拔牙钳子，我大气都不敢喘。医生说：嘴巴再张大一点。于是我把嘴张到最大，他拿出银光闪闪的钳子一晃，刹那间我紧闭了眼睛。哗哗哗，不到一分钟三颗牙落到盘子里，前两颗还能忍，最后一颗可能不想走，拔了两次。我感到有些痛感，以致嘴里一阵发甜……“好了，棉花咬紧一个小时，你70了建议不要折腾了，也不能种植，三个月后再来听修复科医生的吧！”此时我嘴巴麻木得说不出一句话，点头如捣蒜般走下“手术台”，又“踉踉跄跄”地去交费后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三颗牙下了岗，老翁我却像三魂丢了两魄，回到家一张嘴，老伴直喊“臆怪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