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淮南 闫立新
以前我家住工房区时,院子里有几平方大的角落,为了不至于显得空落,爱人便种上了一棵樱桃树。
每到春暖,雪白的花朵一蓬一蓬地缀满枝梢,清淡雅洁,没有一丝杂质。等花开到极致,便要凋谢了,就在半谢半落间,一粒粒绿豆粒大的青果,悄然在枝杈间露出稚嫩的面容,这些小青果,晶莹可爱。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剔透的小青果颜色会慢慢地变成碧绿,再由碧绿变成浅红和鲜红,宛如红装的小家碧玉。熟透的樱桃累累地挂满枝头,在阳光下闪动着盈盈的红光,玲珑而有韵味。有时,当我走过樱桃树下,会随手摘下一颗樱桃,酸中带甜的汁水入喉,沁人心脾。
一天路过街头,看见街头有人用三轮车拉着一箩筐樱桃在卖,果子大而饱满浑圆,红唇似的鲜艳,惹得很多人围观购买。想想在这热气袭人的季节里,买些回去,放在凉水里浸泡一番后,捞出来,果皮上盈盈水光晃动,品尝一颗,肯定清凉舒爽。
每当家里来人,爱人端上果盘待客时,也会顺便去樱桃树上摘下些樱桃果。小小的樱桃果,在清水里浸泡洗干净后,置于果盘内,有的翠红欲滴,有的沉红若紫,更有的橙红若玉珠。果梗细细长长的,或翘起,或交织盘结在一处,美得像一幅静止的油画。
我也曾从市场里买过一些果粒更大的樱桃,吃起来,果肉脆而润,甜中有些微酸,感觉和西北沙窝里野生的一种叫“酸溜溜”的小果子更像一些,但又比那些野果子汁水更多,也更为漂亮些。
我说这些,估计大诗人苏东坡可不会这样认为,他说:“独绕樱桃树,酒醒喉肺干,莫除枝上露,从向口中传。”细想一下,酒醒之后的他,一个人来到庭外樱桃树下,酒后口舌干燥正饥渴时,看到一树累累的樱桃果,绕树三圈,瞅准了一颗,摘下来便入了口,顾不上果实上的微尘和清露。清凉沁心的果实,一定给苏东坡带来极为美妙和酣畅的感觉,才有这首咏樱桃的诗,流传千年。
据史料记载,宋朝人爱吃樱桃做成的蜜饯这倒是真的,诗人杨万里在诗中写下“何人弄好手,万颗捣虚脆。印成花钿薄,染作冰澌紫。北果非不多,此味良独美”这赞颂樱桃蜜饯的佳句。从诗句中,我们可以看到宋朝人做樱桃蜜饯的方法,就是将樱桃放在锅里煮熟,再焯水后去果核,捣成浆汁状,随后将果浆倒入有花纹的模子里捣实,压为薄饼形;制作过程中,为了增加多一点美味,还会添加冰糖蜜。如此,樱桃蜜饯的色、香、味便完美呈现出来。
常言说,樱桃好吃树难栽,但我家小院种的这棵樱桃树,基本上没有为它修枝剪叶,也没有刻意去浇灌和呵护过,只是任其在院子一隅自然随意地生长,依旧年年应时地开花和结果。这就是我爱樱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