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以晨

  号乌江散人、仰之、江上布衣。1955年出生，安徽和县乌江人，现居古都金陵。受父兄影响，自幼喜涂鸦。先后得乡贤著名诗人、书画家李秋水、林散之、林筱之先生指教。

  现为南京月牙湖书画院院长，南京和风书画院副院长兼秘书长，南京市对外文化交流中心理事，南京市艺术收藏研究会副会长，江苏省收藏家协会书画院副院长，江苏省国画院特聘书法家，江苏省美术家协会会员，江苏省美学学会会员，南京市美术家协会、书法家协会会员。

  □叶雷

  说我与范兄认识，那是自然。

  近的说来，之前马鞍山商会成立的和风书画院开展，邀我去奥体，就见过一面。远的要说到20多年前，在夫子庙的江海潮画廊里了。服务导报的长健引我与范兄一见后如故，便常去玩。彼时林筱之先生就在他处摆案售字。

  他则除画廊业务及省市书画界应酬策划活动外，也时不时露上几手。我收藏的名家书画中，就有他当年书赠的《红豆生南国》与《白云生处》两幅。传承草圣神韵，书卷气、飘逸感扑面而来。但那时他主业在画廊，并不以书画名世。

  回想平生从业媒体半个世纪，有30余年报道书画艺术行当，江苏书画大家惜未与林散之、钱松嵒谋面外，都有过从。旧时流行笔会，陈大羽、武中奇、黄养辉、恽宗瀛等大师高足常有跟随，却未曾启齿求藏字画。尤记得上世纪70年代，在苏北人民银行工作时，同宿舍友将武老书于白纸上的条幅挂满墙壁，始悉武老书法。后来，江苏电台车大敬兄一次笔会，请武老为我书写一幅，因未带章，后竟未去取。当年书画展览，层出不穷，爱书作画者济济一堂。范兄亦执此牛耳，主持过全省大型书画展事，甚至于其故乡建起一座囊括华夏几乎所有当代书法名家的碑林，而其书画名家本色却被雪藏了。

  本文不想再赘言范兄如何前事魏晋先师碑帖，后承草圣耳提面命，单以范林二家姻亲世交，家学渊源，而我等与范兄交往多年不闻其炫耀，他亦始终低调寡言，足见其学养了得。他自号“散人”，众家揣测系志在高远，有竹林先贤雅风，散逸无为，亦谓书法要旨在散，均有说道。窃以为这也许是他告知其为草圣门人。不作深究，但作欣赏其书法一个视点。

  草圣林体的飘逸之美，在范以晨的书法作品中，得到了充分体现，但林体“笔从曲处还求直，意入圆时更觉方”，这书体中难度最高、艺术抒情性最强的草体，要能够写到散人这种几近乱真的程度，在于范以晨多年潜心向草圣默默地艰苦学习，伺旁研墨，聆听教诲，临帖研碑，忘却春秋。

  其中，他最突出的一点，是本性恬淡，如其夫人撰文所言，他常处于一种物我相忘的境界，“恍若仙翁”，这对于他的书法创作有决定性的影响。然而，他人生的经历却充满坎坷，与草圣的经历也有相似之处，常谓：苦难的岁月更能锤炼人的意志，艺术大家的特质正在此发出光芒。

  非常感动的是，前不久，范兄随和风书画院同仁一道下乡作书画义卖，他的十多幅书法精品装裱得美轮美奂，这与多数书画义卖会上只是挂些敷衍了事、未装裱的作品形成鲜明对照，体现了他对购买者和义卖活动的尊重，令人肃然起敬。

  近年来，范兄又陆续在山水画创作上锐意探索，他同样以“散淡平和，人画合一”的心境，把笔墨沉浸在他心目中的山水里。

  我观看范以晨山水画作非常有感觉：他笔下的青竹——

  竹叶翩翩，竹枝纤纤，清风徐来，天籁沙沙。润石墨香，流水潺潺，飞瀑泊泊，山峦霭霭。唯有静心，师得造化，天人合一，物我星云。

  扇面上大雁扁舟，湖上诸贤，对景当画，域外桃源。

  以晨画品，宁，静，远，舒，散淡而精致，平实能入胜。人进画中而自醉，画于人前而迷离。其笔墨润泽，浓淡相宜，既悦目，亦赏心，是谓有平常心、见大襟怀。

  窃以为其有孔明之境界也：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他画山峦流瀑，细品之，观画远山，不只飘渺，而有远眺得一窥真貌之欲；绘瀑布，则不限于一贯人字，而有百舸争流之谋篇布局，仿佛引领观者登高望远，选取最佳角度，得以观赏一干美景。

  譬如他所作瀑布诸篇，集纳蜿蜒与宽阔之瀑布精妙处，自源头而泻，顺山势而流，于山崖而吐，穷尽瀑布百姿与千态，壮观和秀美，令观者不禁同其一道，随画笔感叹，赞美，流连……

  范兄绘树，亦别有千秋——

  观君画树，特色在飞扬。描山，立足于高耸。树冠似伞，张开向天际，山峰抚云，踏雾上青天。山水如此描绘，标新立异，雅俗共赏，当如同山谷禽鸣，余音袅袅。

  散人作书，以晨绘画，无为而有为，无意却争春，随心所欲，信手拈来，不假思索，一气呵成。散者，绝不刻意，顺势而为，就是贪图安逸，就是一觉睡到自然醒，这其实是人们内心深处的愿望啊……

  范兄真可谓林散之诗中写的散人：

  不随世俗任孤行，自喜年轻笔墨真。写到灵魂最深处，不知有我更无人。

  （作者叶雷系高级记者，江苏省收藏家协会学术顾问。曾任文化部建设部所属中国建筑文化研究会会刊《建筑与文化》特邀副主编，《收藏》杂志、文汇报·中国书画特约撰稿，《南京史志》多年纪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