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 周越

  买了六棵据说是玫瑰花苗，因随机选的，长成了四棵，并不晓得各自品种，又会开出什么模样来。像等着开盲盒一样，我也很想知道它会开出什么颜色。终于有一棵打了朵，看花苞小，约是落得个叶肥花瘦了。

  如果一个人穿着绿裙，配黄、紫、蓝上衣，未必多好看，可绿色植物开出蓝色紫色黄色花，却是另外一番和谐而美。

  我的玫瑰，我的花，我在等它。我喜欢下班了回家先坐在阳台上看看落日或灰蒙蒙的远处。天空、山色，我的山河们开阔地站立着。于是，一天的繁杂也就落下了。当然，有夕阳时，便不消说了。《山海经》上说，秋神蓐收住在西天的泑山上，深情地守护着夕阳，让它每天都要这般美丽。

  我啥也不做，也是很好。看看夕阳里摇曳的花，我等它。

  上月回外婆老屋外看了，周边的花栏，锈烂的浴缸里都是杂草。不过，南边靠近窗户下的那月季长得比屋子都高了。花影后面的屋子里，还是会有外婆那时对我的说辞。

  “对人好就是对自己好，有些事情就算了，不算吃亏。”“不要轻易承认人家什么，承认了就要用力做到。”“拿的什么地方的东西，还要放回什么地方。”“不要抖腿像得了嚯嚯病。”“吃饭要扶碗，等人到齐了再吃，吃饭不能吧唧嘴，筷子只能伸到菜盘子靠近自己的这一边，不要瞎捣。”这些碎碎念和高过房屋的月季花一样，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