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忠
1954年生于江苏省南通市。
1982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中国画专业。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一级美术师。
江苏省南通市书法国画研究院画师。
个展
2020年 朱建忠个展/东京画廊十BTAP/北京/中国
2020年 大德不孤 朱建忠作品展 / 济宁市美术馆 /济宁/ 中国
2016年 青山归远/东京画廊十BTAP/北京/中国
松入风/虞山当代美术馆/常熟/中国
2014年 山外山——沈勤·朱建忠双个展 / 玉衡艺术中心 / 上海/中国
影迹于山/东京画廊十BTAP/北京/中国
1999年 黑白之间/广东省美术馆个展/广东/中国
1998年 朱建忠个展/可一画廊/南京/中国
获奖
2013年 首届江苏省文华奖提名奖
2012年 故宫出版社出版《朱建忠画集》
傅抱石奖·江苏中国画作品展提名奖
首届中国 江苏文化艺术节写生创作奖
2009年 中国百家金陵画展金奖
第十一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获奖提名
2007年 “笔墨新旅”江苏省万里写生作品展三等奖
2003年 现代·都市水墨画展银奖
2001年 “新江苏画派·七彩世纪”中国画大展银奖
1998年 首届江苏省美术节金奖
1998年 时代风采——全国写生展佳作奖
1994年 《江苏画刊》创刊20周年作品奖
1991年 “中国的四季”美术展金奖
1980年 全国青年美展三等奖(合作)
收藏
2009年 第十一届全国美展获奖提名作品 / 中国美术馆收藏
百家金陵美术展金奖作品 / 江苏省美术馆收藏
2013年 参加水墨文章系列展第三回作品 / 武汉美术馆收藏
朱建忠将绘画理解为一种“造境”:在泼墨泼彩中追寻山川自然的纹理,在似有似无之间捕捉时间存在的痕迹,在反复的积染擦洗中体悟虚空静笃之气。朱建忠显然没有延续传统文人画思想中的笔墨中心论法,用笔感在极为有限的勾勒中显得谨小慎微;墨色不再附着于笔的行走和运转,而是在一片苍茫浑然中铺陈开来,细腻的浓淡变化中透出晨曦暮霭般的朦胧光景,水作为一种介质让墨色清润怡然,生成静寂空悠的视觉意象。朱建忠以“云路”“绝尘”“吟风”“观空”“闲心”“临秋”“坐忘”“烟霞”为画题,描述着内在理想的栖居之所:遗世独立于尘俗之外,逍遥游于天地之间。朱建忠的绘画也就成为一种回应中国传统老庄哲学的精神性图像,再现了所谓“恍惚至精”“化育万物”“以游无穷”的隐士思想。朱建忠的绘画中没有书写性的笔墨结构,墨色作为一种“涂绘性”的语言渲出空气和光影调子,孤树则以湿润中略带枯涩的墨笔描写而出,形态简约而富有空间意识和写生感,与倪云林以侧锋和折带皴画山石树木不同,朱建忠多以中锋细笔为之,少了几分碑学的古拙朴厚,而多了几分帖学的秀逸摇曳。
朱建忠惊叹于自然万物的造化和生机,以至于其能够深刻洞察升腾于山川之间的云气和烟岚,而将之摹绘为涌动着无限活力的幻化之境。朱建忠点写的拽杖僧人徜徉其间,抑或盘足端坐于松木之下做冥想状,无疑,这个极富象征意味的形象正是其自我内在镜像的真实写照:置身于神秘而壮阔的天地之间,唯有平心静气才能超脱自我的欲念,才能体味与山川自然合而为一,以至于万般大自在。朱建忠在老庄哲学和禅理之间寻找一种精神的寄托,因此其眼中所能看到的就再也没有无禅机和至理之物:眼睛也就不再是绘画的归旨,而心灵才是深入观看的隐秘通道。换而言之,我们应该用内心的直觉去感受朱建忠绘画中的孤寂和翛然之气,而不是用眼睛去发现树石的阴阳向背。亦因乎此,朱建忠的绘画成为一种对自我内在生命感知力的复现,是为一种封闭的、内向性的语义逻辑,构设了新的东方性的视觉和图像经验。毫无疑问,朱建忠仍然承袭了传统的山水画图式,甚至我们能够在米元章、倪云林的绘画中发现其心追手摹的踪迹,与日本菱田春草、横山大观所主导的“朦胧体”画风也存在着诸多相近之处,但一种不落凡俗的心性和气质将其绘画推向感人至深的“空境”——这都得益于既有的知识观念和个人才情。朱建忠以狭长的条幅营造氤氲的云气,身体则随之羽化而登仙,这些绘画也就成为一种理想化的图像隐喻,似乎在绘画的过程之中,自我的灵魂能够脱离沉重的肉身得以慰藉,“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朱建忠似乎对1980年代以来水墨画多元性的语言形式探索并不热衷,而是更着意于制造一种“稳定”的视觉结构;也无意于在宏大叙事的权力景观中构建一种道德和风格的楷模,而是接受一种旷世独立的行为方式的思想感召,用绘画去阐释自我对理想文人生活空间的超越。朱建忠也能够在老庄哲学和禅理中会意到精神的喜悦,能于安静闲适的画室中冥思,能于游览山川的路途中小憩,能于笔墨的操演中忘乎所以。事实上,1980年代以来诸多水墨画家都开始了自己新的实验性创作计划,所谓的“宇宙流”成为一个时期最流行的绘画母题,朱建忠显然对这一水墨画思潮并不陌生,我们能够很清晰地从“空山”系列中看到影响的印迹。当然,朱建忠同时也创作了一系列带有很强笔墨趣味的册页作品,生动的笔法、华滋的墨色,与1990年代以来“新文人画”的观念被水墨画坛普遍接受和认同相关,“笔墨经验”作为水墨画创作的核心内容,对其而言仍有着无可置否的情感意义。朱建忠极为服膺中国传统绘画“师古人,师自然,师造化”的基本画学理念,所谓体识“造化”,就是一种严格的自省意识,用绘画去观照自我的狭隘,如果说一切存在都是心性的变相,那么过于沉浸笔墨趣味之中便已偏离了内心的主旨。朱建忠向往精致而诗意的生活,但现实中其却是一位能随遇而安、忍让谦和之人,其绘画也就是为一片纯真之地:自由、放达而恬适。与同时期“都市水墨”“实验水墨”群体的艺术家,积极参与当代生活之中表现出对“人”的“异化”的焦虑,抑或与用德勒兹的“精神分裂”来形容似乎更加准确的“当代观念”相较,朱建忠更像是固守在活跃思想的边缘,其绘画显得冰冷而缺乏温情,画面中的孤树似乎就是一位被自我放逐者,在空旷的原野中遁隐,但对其而言这却是最为心安的归宿。
内在的老庄哲学不仅仅是修养身性,还体现为一种对抗现实世界“平庸之恶”的态度。朱建忠笔下人格化的山川自然,也就筑起一座不可逾越的“围墙”,他者也就无法与其真身相遇。“影迹于山”,或是对这一时期朱建忠水墨画创作观念最为精准的描述。朱建忠在绘画中唤起了对生命价值的新体验:精神的完满才能弥补天地万有的缺憾。朱建忠也期待观者能够入其境,“迷失”在其精心构置的空境之中,养神养精养气,正所谓“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作者系中国绘画史博士、中国美术馆馆员、东京画廊+BTAP学术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