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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10月14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3 上一篇 >>返回首页
新米香

  □重庆 王中平

  故乡的水稻收割了,我托人给我带来一袋新米,打开米袋子那一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让我产生马上想食之的欲望。这种欲望自从我走出家乡的那一刻,在城市的喧嚣中,在日复一日快节奏的生活里,被渐渐淡忘,这一袋新米,如久别的故人。

  当我对周围的事物有所记忆时,就对一碗米饭特别渴望。那个时候生活条件差,尽管故乡是水稻的产地,但水稻是老品种,产量不高,还要受天气、病虫害的影响,所以一碗米饭特别珍贵,一碗新米饭更难得。

  不管收成好不好,母亲每年都会煮一碗新米饭让我们尝新。如果太阳大,收割回来的稻谷两天就会完全晒干,母亲摇着吱吱呀呀的风车把稻叶和空壳吹走,饱满成熟的谷子流进箩篼里。父亲端上半箩篼稻谷,到屋檐下的石臼里樁,樁好后,母亲找来筛子,让稻壳与米分离。母亲知道我们都喜欢吃甑子饭,而新米经过甑子的蒸煮,更加好吃。淘米、焯水、上甑,母亲都很仔细,一丝不苟。

  新米通过母亲在灶屋的一阵忙碌,变成了软糯香甜的美味。母亲首先盛一碗米饭给父亲,父亲把米饭恭恭敬敬地放在香案上,插上香烛,请列祖列宗回来尝新,请龙王爷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不受干旱,不受虫灾,有好的收成。父亲拜完神仙和祖先后,母亲才给我们每人盛上一碗,我心里早就已经想吃了,迫不及待地接过母亲递给我的米饭,吃一口,米饭的清香在舌尖上索绕,简直美妙极了。

  我想让眼前这袋新米也能煮出母亲曾经的味道,特地去农贸市场买甑子,到处寻找,如今这种餐具却很难买到,我不得不再托人从故乡带来一个。甑子虽然是以前的甑子,但体积变小了许多,如同我对故乡的记忆一般,变得不再丰盈。

  我学着母亲的样子,淘米、焯水、上甑,一丝不苟,那新米在我的操弄下,一股久违的清香从甑子里飘出,随着袅袅水汽弥漫了整个房间,我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对一碗新米饭的渴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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