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为人师,行为世范。
又到教师节。教师是一个神圣的职业,他们耕耘在三尺讲台,是孩子们的引路人。
钱穆、叶圣陶、启功、王力、陈景润……这些学术大咖都当过中小学老师。
现代快报+/ZAKER南京记者 胡玉梅 李艺蘅 张然
被体育老师教导,自己也当过体育老师
如果一个人语文不太好,可能会被人调侃“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体育老师常常背锅。
国学“一代宗师”钱穆,不仅是体育老师教出来的,他本人也当过小学体育老师。
钱穆是江苏无锡人,7岁求学,10岁进无锡荡口镇一所新式学校读书。钱穆的众多老师中,对他影响最深的是体育老师钱伯圭。
“你读过《三国演义》吗?”听到老师这样问,钱穆点点头。可钱伯圭却没有因此夸赞他,而是告诫他不应囫囵于书本,要立足国情,去思考东西文化孰优孰劣、孰得孰失。
钱伯圭的一番话,让钱穆顿感“巨雷轰顶”。钱穆晚年在《八十忆双亲师友杂记》中回忆道,“从此七十四年来,脑中所疑,心中所计,全属此一问题。余之用心,亦全在此一问题上。余之毕生从事学问,实皆伯圭师此一番话有以启之”。
体育老师的教导让钱穆受益匪浅,后来他自己也做过体育老师。
1912年开始,钱穆在乡村小学教书。之后20年间,他教书的足迹走过苏州、无锡、厦门等地的多所中小学。国文、史地、英语、数学、体育、音乐……钱穆都开过课,他是一名“全科教师”,深受学生喜爱。
潜心教书育人之余,钱穆开启了学术研究之路。他在苏州中学担任国文课主任教席的时候,撰写了成名作《先秦诸子系年》,中国近现代历史学家顾颉刚读了甚为佩服,专程到苏州拜访,两人一见如故。1930年,由顾颉刚推介,钱穆被聘为燕京大学国文讲师,跻身学术界。
“我如果当小学教师”,大作家初心不改
我如果当小学教师,决不将投到学校里来的儿童认作讨厌的小家伙、惹人心烦的小魔王;无论聪明的、愚蠢的、干净的、肮脏的,我都要称他们为“小朋友”。那不是假意殷勤,仅仅浮在嘴唇边,油腔滑调地喊一声;而是出于真诚,真心认他们做朋友,真心要他们做朋友的亲切表示。
著名文学家、编辑家、出版家叶圣陶曾经写下《如果我当小学教师》。他本人也如自己笔下所写,践行着自己的教育理念。
其实早在中学时期,叶圣陶就立下了当小学老师的志向。中学毕业之际,他写道:“此生定当从事于社会教育,以改革我同胞之心。”
1912年2月,满怀激情的叶圣陶到苏州中区第三初等小学(言子庙小学)任教员。在这里,叶圣陶接受过的现代教育思想与学校保守的旧教育思想产生了激烈的冲突。两年半以后,校方以缩减班级为借口,把叶圣陶排挤出了学校。
1917年寒假,叶圣陶收到时任甪直吴县第五高等小学校长的邀请,去担任小学教师。自此,叶圣陶和他的伙伴们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教育改革运动,“做了中国教育史上从没有过的事”。
叶圣陶认为,教育不只是一种谋生手段,还是一种理想;教育是培养人的,但培养什么样的人却值得认真思考;学校当以学生为本,让学生享有自由,得到健全发展。
他们自编教科书,在国文教材中将白话文、新文学作品和乡土教材引入课堂,开语文教育一代新风。在他们的白话文教材使用几年后,全国才开始普遍使用白话文。
他们创建学校图书馆,自掏腰包购买中外名著以及《新青年》《新潮》等刊物,指导学生阅读;他们创办实验室、开辟“生生农场”这一师生共同劳动的园地,主张教育要与实践相结合……
在甪直期间,叶圣陶发表了《小学教育的改造》等文章,之后更是开始了长达60年漫长的教育思考。1988年,叶圣陶辞世。他的骨灰被安葬在这里。墓很小,边上立着赵朴初题写的“叶圣陶先生之墓”,庄重大气,令人肃然起敬。
当不成中学老师,就去当大学老师
中学生,副教授。博不精,专不透。名虽扬,实不够。高不成,低不就。瘫趋左,派曾右。面微圆,皮欠厚。妻已亡,并无后。丧犹新,病照旧。六十六,非不寿。八宝山,渐相凑。计平生,谥曰陋。身与名,一齐臭。
1978年,当代书圣、文化大家启功在《自撰墓志铭》这样写道。
启功是皇族后裔,但命运待他并不好。1岁时,父亲离世;10岁时,祖父亡故。由于家贫,他中学没毕业便辍学了。
1933年,启功遇到生命中的贵人——辅仁大学校长陈垣。在陈垣的帮助下,启功进入辅仁大学附属中学教一年级国文。为了让启功很好地教学,陈垣倾囊相授。他告诉启功:
一、教一班中学生与在私塾屋里教几个小孩不同,一个人站在讲台上要有一个样子。人脸是对立的,但感情不可对立。
二、万不可有偏爱、偏恶,万不许讥诮学生。
三、以鼓励夸奖为主。不好的学生,包括淘气的或成绩不好的,都要尽力找他们一小点好处,加以夸奖。
启功用心地做一名好老师,他的课深受学生欢迎。但仅仅一年多,他就下岗了。理由很简单:中学都没毕业,怎么能教中学呢?这不符合制度。
陈垣得知后,又把他安排到辅仁大学美术系做助教。不幸的是,启功又因为资历不够被解聘了。
启功在外面漂了几个月后,又被陈垣先生召回。“当不成中学老师,就来大学当老师吧!”于是,启功跟着陈垣在辅仁大学教大一国文课。从此,启功终生与辅仁(后并入北京师范大学)结缘,再也没有离开过。
玉壶存冰心,朱笔写师魂
谆谆如父语,殷殷似友亲
从这些桃李满天下的大师身上
我们不难看出他们对教育的热忱、对师恩的感念
今天是教师节
祝全天下所有的教师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