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周琳桐
咸福楼的包子两个字,美味!咸福楼的包子有大肉的、豆沙的、三丁的、梅干菜的……摆满了外卖柜台。
买包子要趁热,于是笼屉一打开,随着白气升腾,香气弥漫。我常买的是梅干菜馅的包子,鲜香甘甜,回味久久。一种用不能再普通的蔬菜做成的面食如此美味,令人感叹。赞叹厨师的高超技艺,也感悟到凡事皆有可能。
老家在浙江,家乡的表妹每年都会寄梅干菜过来,让我不忘家乡的味道。表妹很用心,做干菜用的是嫩菜叶,搀进的笋子是笋尖。我们用它烧肉,妻子怕肥油,肉买得瘦,其实必须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才润才香。偶尔做一次梅菜扣肉,先煮后炸再蒸那就费事了。
记得儿时,那是60多年前,家里经常吃梅干菜。奶奶将一碗梅干菜倒点酱油,放一坨猪油上锅蒸,端上桌乌黑发亮,香气四溢,吃到嘴里,鲜咸硬韧。搛两筷子能吃一碗饭 ,很是省菜。在那物资匮乏贫穷的年代,算是性价比高的了。
清蒸梅干菜,鲁迅在《风波》里也有描述,“女人端出乌黑的蒸干菜和松花黄的米饭,热蓬蓬的冒烟”。奶奶比七斤嫂还会过日子,除了蒸干菜,夏天用梅干菜烧汤,说是解热去暑,汤呈琥珀色也很爽口。
当年位于山西路广场北面的品芳甜品店卖过四喜汤圆,每碗四个不同馅的汤圆,豆沙的、芝麻花生的、肉馅的,还有一个就是梅干菜的,很有创意。甜的吃了,吃点咸的解解腻。广场改造后,品芳不知所终,也不知还做四喜汤圆不,我怀念它。
一直以为,梅干菜是坛子里的腌菜吃不完,捞出来晒干就是梅干菜。见到老家的表妹她告诉我:青菜洗净,开水烫过,晾干,然后三蒸三晒,直到呈现金黄色。用盐搓揉过放进坛子压紧封口,才算成功。吃了半辈子干菜,总算补了一课。
儿子一家来吃饭,好像对我们劳神费力做的梅干菜菜肴兴趣不大。大概认为与青菜、萝卜、豆腐一样是老年人的食物。他们喜欢牛排、薯条、火锅、寿司、披萨,在我看来是不太健康的食品,但也不必唠叨了,九斤老太做不得。时代在变,大家自安就好。
近年来,街上卖起一种面饼,薄薄的面饼上嵌着梅干菜末,炭火炉子烤熟后,干菜的清香结合面饼的松脆真是一绝,颇受孩子们的喜欢,我很是佩服首创人神奇的灵感。至于潮汕人用梅干菜切成细末炒饭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其貌不扬的梅干菜,实在无法用美丽的辞藻形容它,但却不断变幻着“曲风”,丰富着我们的餐桌,伴随着我们,温暖亲切。希望它继续变奏着前行的乐曲,在人们生活中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