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Y8版:艺+周刊 上一版3
 
标题导航
  内容检索:
 
  2021年6月26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下一篇 4 >>返回首页
凤先生是不能忘却的 (四)
  吕凤子《日已夕矣》32×81cm
  吕凤子《噫 归矣》1945年

  人物画是凤先生艺术的中心,是他绘画创作中最为深刻的部分。考察他传世作品,抗战入蜀前,多为仕女(含工笔、写意两类)和前贤词意。入蜀后,又多了现代人物和佛教人物(以罗汉形象为主)。新中国成立后,凤先生的作品则主要表现现代人的生活,还有一批肖像画。他的笔墨,随着时代背景和表现内容的转换,不断变化着,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完美。

  凤先生在他1925年所作人物画册后记中写道:“写册子得十页,尽拟人相,无明人俗韵,亦无取唐宋笔画,掉籀锋,拟章草,取神而已。”明确表示了自己对于传统的取和舍,拟“籀锋”“章草”,以书为画,是其主张。笔者藏其同年所作《蒋捷词意图》,蕉阴僧舍,全用“籀锋”钩画而成,其境略类金冬心、罗两峰。他更有一批工致的仕女画值得重视。如作于1928年的《肥环入浴图》、1929年的《断肠点点飞红》(辛弃疾词意)、1930年的《数流萤过墙》、1932年的《望断山云》等。大都取法高古,以唐宋入法为基础,加以提炼集中,又融入他准确的写实力和用线的清劲、用色的典雅,造成了婉约清新、端庄蕴藉的艺术风貌。其立意、技法、品位都已经超越了清代中晚期以仕女画名噪画坛的费丹旭和改琦。

  凤先生第二个时期,即抗战入蜀直到1949年,十余年间,存世作品较多,三个方面的题材并列着:一是直接反映现实生活,如《逃难图》《如此人间》《下山复上山》《噫,归矣》《先生归矣》《日已夕矣》《妇女节志感》等。其中,《逃难图》(1938年作)一组是先生入蜀后的首批创作,是他逃难途中亲身经历和感受的真实反映。《下山复上山》(1942年作)题“下山复上山,不知日已昃”,出色地塑造了四川山区劳动者的形象。负薪老者饱经沧桑仍充满坚韧刚毅力量的神采,令人过目不忘。那充满力量,露着锋芒,又艰涩顿挫着的线条,仿佛刀刻斧凿的痕迹,即便在面部,须发眼鼻,也同样纵笔挥斫,无所顾忌。这骨力和激情组成的生动形象,是前人未曾有过的。《日已夕矣》,无年款,应作于40年代后期。图写劳作将归的农村少妇,荷锄挽篮,举头望夕阳。同样画劳动者,前图老苍而艰涩,此图则天真朴质;前图意在造就一种艰难磨就的力量与精神,此图则重在反映一种真朴的善和美。

  第二类题材是前贤词意。先生工诗词,对词的研究尤深。他刻有一方印“一生爱写稼轩词”,他对辛弃疾的一往情深,是出于精神上的相通,这精神便是爱国的豪情。先生这类题材中,最多的是写南宋词人的词,而以辛弃疾为主。试看:《刘克庄词意》(1939年作),写壮士登高太息:“多少新亭挥泪客,谁梦中原块土?”《宋人词意》(1943年作)写高士伴松而立,目送飞鸿,其意在言志——“整顿乾坤,廓清宇宙,男儿此志会须伸”。《辛弃疾京口怀古词意》(1941、1947年都有作)“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既是辛弃疾的诘句,又是凤先生的慨叹。凤先生分别作于1940年与1946年的两幅辛弃疾词意图,最能反映先生的壮怀激烈。前者题辛氏“贺新郎”词句:“白发空余(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作须发尽白的老人,手持酒杯仰面大笑。那眉、那眼、那鼻、那嘴,是笑,却深含着悲愤,无异于清泪啼血,又这般激越、豪迈……这是辛弃疾,又何尝不是吕凤子!后者题辛氏“清平乐”句:“生平塞北江南,归来华发苍颜,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写老者侧影,怅然面对远水遥山。抗战胜利了,年届花甲的先生行将归江南,此情此景,不正如稼轩词中的境界么?这还是先生的自写。

  第三类是佛教人物。先生对佛教研究很深,但并不是佛教徒,他取超然的位置。在他的画中,佛界同于人间,他是以佛喻人的。如其1943年作于四川璧山的《阿罗汉一身》,罗汉紧握双拳,仰天呐喊,这是勇者的愤怒,给人以惊雷般的震撼力。再如著名的《四阿罗汉》(1942年作),自题:“朅来闻见,弥触悲怀,天乎人乎?狮子吼何在?有声出鸡足山,不期竟大笑也。”借佛教人物,为人民呼喊,显而易见。凤先生以扛鼎的笔力创作的诸多罗汉形象,是沉雄劲健的男性力量和精神的象征。这和他笔下天然真纯、朴质无华的女性形象形成对照。凤先生创造的两性模式,反映着他的审美观和世界观。

下一篇 4 放大 缩小 默认
 
现代快报版权所有 版权声明  | 联系方式 | 网管信箱 | 广告服务

苏ICP备10080896号-6 广告热线:96060 版权申明 本网法律顾问:江苏曹骏律师事务所曹骏律师

版权所有 江苏现代快报传媒有限公司 @copyright 2007~2016 xdkb.net corperation.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