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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4月11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3 上一篇 >>返回首页
给“迷惘的一代”
绘制思想肖像
  《流放者归来:1920年代的文学浪游史》
  [美] 马尔科姆·考利 著 姜向明 译 湖南文艺出版社 2021年3月

  □思郁

  据说,小说家格鲁特·斯泰因第一次使用了“迷惘的一代”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原本是她在修车的时候,听到一位汽车修理厂的老板,批评那些总是旷工酗酒的年轻人的,她拿来形容海明威这一代人:“这就是你们,所有在大战中服过役的年轻人,你们都是迷惘的一代。”海明威敏锐地意识到这个短语概括了他正在写作小说的中心思想,于是“迷惘的一代”成为了《太阳照常升起》的代名词。

  《太阳照常升起》出版之后,风靡一时,受到年轻人的追捧。海明威在小说中写到了这样一群人,他们没有工作,四处流浪,每天不停地酗酒,旅行,更换女朋友,他们好像迷失了自己的灵魂。但是这样一群的年轻人并不让人反感,因为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被一场战争毁掉了,他们被这个社会体制消耗着生命,他们想在艺术、文学和电影中寻找到慰藉,但是最终都失败了,在无所事事中了此残生。

  海明威塑造了一群可以代表那个时代的年轻人。但是真正给“迷惘的一代”绘制思想肖像的人,是美国的文学史家马尔科姆·考利。他和海明威一样,都经历过一战的洗礼,战争结束后,自我流放到法国巴黎,只不过海明威在巴黎潜心几年后写出了《太阳照常升起》,从而一举成名;而考利回到了美国后,最终完成了《流放者归来:1920年的文学浪游史》,成为了描述“迷惘的一代”这个群体最好的著作。

  在考利的观察中,“迷惘的一代”指的是这样的一群人,大部分出生于1894年到1900年间,大都出身中产阶级,在公立学校受教育,在年轻的时候参加过一战,战争结束后,他们带着满身的创伤,回到了家乡,感受到美国急剧变化的现实。但是他们找不到归属感,于是,他们都开始自我流放,去巴黎、维也纳、西班牙,去欧洲的艺术中寻找精神的慰藉,叛逆的力量。他们从欧洲回到了美国,开始用欧洲的艺术标准来定义美国的文学与现实,自发形成了自己的小团体,写作,办杂志和艺术展,用批评发声。美国的大萧条时期,这一代人逐渐成为了美国文化界的中间力量。

  在《流放者归来》中,考利总结这一代人的特点时说,他们是迷惘的一代,是因为他们被连根拔起,他们接受的教育几乎切断了和传统的所有联系;他们是迷惘的一代,是因为他们从小接受的生活训练,并没有教会他们如何在一个战后的世界,带着创伤如何生活下去;他们是迷惘的一代,是因为他们与传统脱离了关系,但是尚未与任何新生事物建立联系,他们在生活的夹缝中,左突右奔,“他们向着一个新生的人生目标(尽管尚未明确)探索着。在他们疑惑、不安、反抗的姿态中,他们都因为怀念单纯的童年而得了思乡病”。

  我们从文学史中能窥探到那些迷惘的一代中成功作家的故事,他们是这一代人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但是他们的故事却无法涵盖这个庞大的群体。成功者的姿态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但其实大部分人都是默默无名。成功者的成功,某种意义上,赋予了迷惘的一代一种不一样的激情。但是,就连这一代人中最成功的那一位,我说的是海明威,最终选择了吞枪自杀。这种象征性的死亡给我们透露了一个信息,迷惘的一代的结局并不如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是无数文艺青年从欧洲衣锦还乡的故事。

  考利集中描述了这一代人从流放中回到美国之后的不同结局,他们有的选择了更加彻底的自我流放,一直生活在底层,有的回归家庭和日常生活,有的带着心理创伤选择了自杀,大萧条时期的来临让这一代人承受了更多不能承受之痛——一代人从来不会只有唯一的结局,他们总是有各自的方向,在聚光灯照不到的地方。

  ■好书试读

  罗莎和我新来的时候,我们的位置在商店中区,靠近杂志桌的那一侧,视线可以透过大半扇窗户。因此我们能够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办公室工人、出租车、跑步者、游客、乞丐人和他的狗、RPO大楼的下半截。等到我们适应了环境,经理便允许我们走到店面前头,一直走到橱窗背后,这时我们才看到RPO大楼究竟有多高。如果我们过去的时机凑巧,我们便能看到太阳在赶路,在一栋栋大楼的楼顶之间穿行,从我们这一侧穿到RPO大楼的那一侧。当我幸运地看到他如此行走时,我会把脸伸过去,尽我所能地多多吸取他的滋养;如果罗莎在我身边,我也会叫她这么做。

  ——《克拉拉与太阳》

  [英] 石黑一雄 上海译文出版社

  

  埃德加发现,整夜不睡是件很难的事,即便是在人生中最重要的夜晚。他在地面的芦苇上铺开了自己的斗篷,然后躺在上面。无论白天黑夜,他都穿着一件长度到膝盖的棕色羊毛外衣。到了冬天,他就会用斗篷裹住自己,然后躺在火炉边。不过现在很暖和,因为一周之后便是仲夏节了。

  埃德加总能算得出日子。大多数人得去问持有日历的司铎。有一次,埃德加的哥哥埃尔曼问他:“你是怎么知道复活节是哪天的?”他回答道:“因为它是三月第二十一天之后第一次满月过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很明显嘛。”那句“很明显嘛”本不该说,因为埃尔曼感觉自己受到了嘲讽,就往埃德加的胃部来了一拳。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埃德加还小。现在他已经成熟了:仲夏节后再过三天,他就十八岁了。他的哥哥们不再打他了。

  ——《暗夜与黎明(全2册)》

  [英] 肯·福莱特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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