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木木

  单位一师傅，特别勤快、能干，用木板围成一个个小方格，填上土，开始种菜。

  大热天，师傅又躬腰忙碌了。问他种的是什么，答：“鱼腥草。”

  在这样的“菜地”里能种鱼腥草？

  前些日子，师傅看到我，说，可以吃了。

  看着他把一根根长得弯弯曲曲、浑身根须沾满泥土的鱼腥草从地里挖了出来。顿时，空气里充满了那股清香略带土腥的味道……

  鱼腥草，大西南的人叫它折耳根。这是一种毁誉参半的东东，爱它的人爱得心心念念，恨它的人掩鼻弃之而去。我属于前者。

  爱上折耳根的岁月已经很遥远。少时在西南山区，经常跟着小伙伴一道到山里挖折耳根和野蒜。不同的季节里，还可以挖到各种各样的中草药……那时的我，对那些大山既崇拜又害怕，总觉得那里面藏着很多神奇而又陌生的东西……

  挖回家的折耳根洗干净后可热炒可凉拌。切一点儿腊肉，配上大蒜苗和西南人热爱的干辣椒爆炒，便是一道美味的折耳根炒腊肉；洗干净折成段，加上酱油、麻油、醋和辣椒面，则是酸辣爽脆的凉拌折耳根。

  离开西南回到江南的若干年里，一直无缘再见折耳根，直到1998年到宜昌出差，在饭桌上看到一盘凉拌折耳根。

  看到这盘菜的惊喜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不知道我那不错眼珠的表情落到朋友的眼中会留下什么“恶劣”的印象。记忆中，一桌子的人都是“掩鼻弃之而去”之类的，正好成全了我。于是，那一盘凉拌折耳根就成了我那顿饭的“独食”。当然，我也了解了一个常识：除了大西南，折耳根也是湖北人的心头好。

  汶川地震后，我曾三次前往四川绵竹江苏援建绵竹灾后重建指挥部。在餐桌上又见到了折耳根！和以往我的认知不同的是，那里的人吃的不是土里的根，而是折耳根留在地面上的嫩芽。当然，于我而言，无论是根还是芽，同样都是舌尖上的美味，以致每次用餐，总是会点上一盘鲜嫩爽脆的凉拌折耳根叶……

  如今，人工种植让大山里的野味成为家常，地域不再成为享受美食的阻碍，爱好这一口的人们在鱼米之乡的江南也可以吃到心心念念的大山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