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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6月30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3 上一篇 >>返回首页
闪闪萤火

  □盐城 成健

  

  写萤火虫的诗句,以杜牧的“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最为脍炙人口,不过,我小时候根本无从理会宫女姐姐的寂寞无聊。

  我也扑过流萤,拿大蒲扇,于四十年前,夏夜,江北水乡。天上有流星,地上有流萤,祖母常说萤火虫是流星变的,我信以为真。长大后才知道,萤火虫多生长在河边湖畔,在高高低低的树林草丛。它们过着苦行僧的日子,平常喝点露水,吃点花粉,一闪一闪有时还是它们求偶示爱的信号。可我当年哪懂得这些呢?

  乡村的夏夜热热闹闹。大人们乘凉,是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孩子们则三五成群,追逐嬉戏,不过夜半是决不肯归家的。纵是最热的大伏天,入夜的河畔桥头也总有习习凉风,远胜过闷在屋里躲入帐中。

  小河弯弯,小桥弯弯。河面倒映着星空,萤火虫不知从何处飞来,在河面丢下一截一截的影迹,若浮若沉,若隐若现,有时真让人分不清哪点是萤火,哪点是星光。四下的虫鸣此起彼伏,萤光闪闪,仿佛在为万千小虫的合唱打着节拍。有晚归的小船,在黑魆魆的远处孑然而来,还是那调皮的萤火虫伴着,提了小小灯笼,却不好好引路,时亮时熄。

  我们站在河岸桥头,双手在嘴边当喇叭,紧抿双唇,然后一齐迸发出“啵,啵……”——据说萤火虫听懂这呼唤的。果然,河道里忽闪忽闪飘来了三三两两的萤火虫,一直飘上岸来。萤火虫飞得并不高,我们手疾眼快,蒲扇一挥,萤火虫便无声落地,一动不动,只是那萤光还兀自明明灭灭。

  捉了萤火虫,我们常是单拳虚握,那小虫在拳心里一闪一闪,绿莹莹的光从指缝间透出来,如童话世界里的宝珠一般美妙;或是举着发光的拳头,我们呼喊着在旷地上奔跑,似乎那萤火虫具有魔法,能带我们御风飞翔;跑累了,喘着歇着,我们就把拳头慢慢张开,那萤火虫初则不动,却会趁人不备之际突然飞逃,于是我们故伎重演,再次将它捉拿在掌心中……

  直到月西斜,夜已深,顽童们才在母亲的呼唤中陆续回家。我将捉来的萤火虫关进透明的小玻璃瓶里,少则三五只,多则十几只。怕闷死它们,不用塑料瓶盖,却用一层薄纸将瓶口封住,薄纸上再戳若干小孔透气。有了萤光,夏夜就添了一点迷幻,水乡就多了几分幽静。

  第二天早起,我常忘了那些萤火虫,等想起时,小瓶已空空如也,想必是母亲怜惜这些小虫儿,一早就打开封口将它们放生了吧。我也不上心,待月上树梢,倦鸟归巢,依旧重复昨天的故事,在萤光的映照下度过那无拘无束的时光。

  岁月流逝,弹指一瞬,童年的萤火虫也纷纷远逝了。如今,乡下的孩子们还会和萤火虫有个快乐的约定吗?而城里的孩子们也许从没见过萤火虫,只在唐诗宋词里结识这些可爱的小精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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