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福州 流念珠

  有一段时间，妈妈搬来和我们同住。某天晨起刷牙，我发现洗漱间的台面上同时放着三管已经开封的牙膏——一管果香型的，一管薄荷型的，一管中药型的。两个孩子一见有这么多牙膏可选，高兴坏了，拿起她们喜欢的果香型牙膏就挤。

  这三管牙膏都是妈妈买的。我对她说，“您这样，小心把孩子惯坏了。”妈妈答：“刷牙可是重要的事儿。三管牙膏里，孩子总能挑选出一管她们喜欢的，那样他们刷得就高兴、认真，牙齿也就能保护好了。你不是常说，多给孩子提供选项，她们就能把事情完成得更好吗？”

  我觉得妈妈的话有理，也就没再辩解。两个孩子喜欢用果香型的那管，那一段时间丈夫总说牙龈肿痛，所以用了中药型的那管。我喜欢保持口气清新，所以多用薄荷的那管。有时心血来潮，我也用一用中药的或是果香的。妈妈喜欢用哪一管牙膏呢？我发现，她使用牙膏没有规律，有时挤中药的那管，有时挤薄荷的那管，有时也挤一挤果香的那管。妈妈的“不规律”，目的是让牙膏用量“持平”。比如有几天，两个孩子都喜欢上薄荷牙膏的清爽，妈妈就“反其道而行之”，使用果香型牙膏。丈夫使用中药型牙膏一段时间之后牙龈恢复正常了，就改用薄荷型牙膏。而随后，妈妈连着几天刷牙都用中药型那管。

  不止是牙膏，家里其他同类型的东西，妈妈也总喜欢买两种以上。妈妈做的饭菜里，如果有鱼，那肯定两盘一起端出，或是煎鱼+蒸鱼，或是炸鱼+红烧鱼。如果有肉，要么炒肉片和红烧肉搭配，要么肉片汤和肉丸汤搭配。蔬菜更是如此，或是青菜+菠菜，或是白菜+包菜，或是油麦菜+空心菜。

  两个孩子天天喊着“外婆万岁”，丈夫的饭量也日渐增长，这样的日子很惬意。可妈妈呢？当两个孩子大抢特抢红烧鱼时，她默默咬着炸鱼；当我和丈夫在抢夹一块红烧肉时，她却津津有味吃着炒肉片；当女儿抱怨菠菜太老时，她把整盘菠菜端到自己面前；当儿子大喊“西瓜一点也不甜”时，她就递给他一个又大又甜的苹果，自己却大口大口吃起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