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州 朱桂明

  天黑了，路灯亮起，眨巴着眼睛。街上北风呼啸，气温骤降。人们弯着腰，缩起头，匆匆往家赶。

  “油炸——臭干！”一条不知名的小巷，传来一声吆喝，一股很特别的香气扑鼻而来。抬头一看，一个人挑着担子已走出巷口。担头挂一马灯，灯光昏暗。灯下一炉，冒着青烟。炉上一锅，锅里有油，“嗤嗤”作响。眼前情景，让人心之一热，周身似乎暖和起来。那人找一避风处，放下担子，又吆喝起来：“油炸——臭干！”一群吃客闻声而至。那人停止吆喝，打开半关的炉门，从担尾柜子里拿出生臭干，倒进油锅。“哗哗哗”，油锅沸腾，水雾升起。他手抓长竹筷，不停搛翻，那一股很特别的香气越发浓烈。不一会儿，油锅里的声响趋于平静，水雾已消失殆尽。那人又半关炉门，把炸好的臭干一块块搛到油搭子上。油搭子是铁制的，网状，架在油锅上，油从哪里来还到哪里去。稍停片刻，他又将油搭子上的臭干，用竹签快速穿起。那时臭干小，一块二分钱。一角钱一小串，五块。两角钱一大串，十一块；加了一块，鼓励人多买。吃客们拿着竹签，浇上水椒，一口一块，吃得津津有味。两块到肚，辣得鼻尖直冒汗。

  这是三十六年前的冬天，我在泰州街头一次偶遇之情景。那时，因工作调动，我刚刚来到这里。后来，只要晚上外出，走不了几步，偶遇之情景，定会重演。

  油炸臭干，泰州最具标志性的特色小吃。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是哪个季节、是什么天气，也不管是在哪个地方，晚上的泰州城，总能闻到一阵又一阵油炸臭干香。它是那样诱人，让你馋涎欲滴。

  现在卖油炸臭干的，大多为固定的摊点。那种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吆喝着卖的，已经很少见。偶尔碰到，千万别放过，绝对是一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