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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5月26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下一篇 4 >>现代快报网
文艺青年
为什么喜欢法国

  □思郁

  之前我曾在这个专栏中写过,我们所有人好像都喜欢法国,对法国充满了各种想象。比如法国女人最浪漫、法国香水最高档、法国人最懂时尚、法国葡萄酒举世闻名、法国美食扬名世界,等等。这些想象很大程度上都是刻板印象,因为时代在变,我们在某一时期形成的印象也需要更新换代,法国印象很大程度上只是代表了我们这些普通大众对一个异域风景的向往和好奇心。但我今天想着重谈一下为什么文艺青年更喜欢法国。

  把文艺青年单独区分开来也是跟法国独特的文化有关。这种文化用美国学者普利西拉·帕克赫斯特·克拉克的话总结说就是一种“文学文化”。我们没有必要从一种严格的意义上来对这种文化进行规范性的定义,简单地说,法国的这种文学文化对作家和知识分子总是高看一眼。在其他国家中大众崇拜成功人士、商业精英、政治家等,但唯独在法国,对作家和知识分子的推崇由来已久。为此克拉克写了一本书叫《文学法兰西:一种文化的诞生》,对这种独特的文学文化进行考察和总结。

  具体而言,这种源自法国的文学文化有什么特别呢?鉴于“文化”这个词的复杂含义——其复杂程度在英语单词中可以排到前三名——我们没有必要对这种文学文化进行大面积纵深程度的概括,我们只需要将其与其他国家的文化进行比较就可以得出它独特的部分。

  比如,远在十九世纪的时候,就有作家敏锐地意识到,生活在法国,跟生活在其他国家是完全不同的,在美国,人们绝不会像法国人那样对艺术如此迷信,对艺术家如此看重;在德国,如果你的姓氏中不带有一个“冯”字根本就吃不开;在英国,男人都忙着搞政治,女人都忙着追时尚。英国人认为,作家天生就该是穷人,成不了绅士,而只有在法国,作家可以与国家比肩,可以与政治家、科学家并列,成为被大众推崇膜拜的对象。我们甚至可以断言,法国是世界上唯一把文学看作是宗教的国家。

  法国的先贤祠,是法兰西文化的象征,原本是一座教堂,后改为祠堂,用来纪念那些以言行荣耀法兰西的贤人,无论历史如何变幻,这座祠堂里除了那些改变世界的政治家和科学家,就属文学家最多,伏尔泰、卢梭、雨果、左拉等都长眠于此。

  知识分子这个词汇,某种程度上就是源自法国。最初这个词汇只是一种反讽,嘲讽那些困守书斋、无所事事的作家,但法国的知识分子改变了这种定义,并丰富了这个词汇的含义。试想一下,左拉、纪德、萨特、阿隆、波伏娃、加缪、福柯等,这些法国著名的知识分子,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单纯的作家,他们是写作者,也是媒体人、哲学家,他们每个人都身兼数职。当然,这并非就是说,那些单纯的作家,比如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作家,比如普鲁斯特就不是一个好作家。而是说,法国人重新定义了作家这种单纯形态,把作家从一个单纯的写作者,变成了一个复合的身份、一个多元文化的标签,从而改变了我们对作家单一的认知。用克拉克的话说就是,“只有法国拥有把作家视为发言人并赋予文学以巨大力量的文学文化”。

  这就难怪文艺青年们对法国的文学文化充满了各种想象。这种独特的文学文化的气质吸引了世界上无数文艺青年去朝圣,巴黎一度变成了世界文艺青年的聚集地,世界文化的中心。像我们已经听腻的故事,里尔克、海明威、斯泰因、菲茨杰拉德、马尔克斯、桑塔格等人,成名之前都曾在巴黎流浪,他们成名之后对法国和巴黎生活的怀念,又助长了后来的文艺青年大批量地前去朝圣和膜拜。法国文学文化的神话一度是文学史上最令人着迷的部分,甚至到现在,我们依然对法国的文学和文化抱有巨大的幻想。在世界上很多国家也许没有了文学家的存在之地,我们都可以忍受,但如果法国丧失了这种文学文化的传统,我们就无法接受。

  ■好书试读

  1981年5月21日,随着电视摄像机的转动,法兰西共和国新当选的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在盛大典礼中迈上了巴黎先贤祠的台阶。他将两朵玫瑰敬献在两位伟人的墓前:让·饶勒斯,社会主义运动领导人,1914年遭暗杀身亡;让·穆兰,第二次世界大战抵抗运动领导人,1943年被捕,遭盖世太保折磨并杀害。

  ——《文学法兰西:一种文化的诞生》 〔美〕普利西拉·帕克赫斯特·克拉克

  译林出版社

  

  前一天,她在图书馆停车场倒车时,差点儿撞上他,尽管他没有大喊出声,却举起了一只胳膊,像是要阻挡撞上来的车,又或者是仅仅出于惊讶。不管是哪一种,奥丽芙都及时踩下了刹车,杰克·肯尼森没有看她一眼,径自朝自己的车走去——一辆小巧、锃亮的红车,停在几英尺外。

  老东西,奥丽芙心想。他个子很高,挺着个大肚子,肩膀耷拉着,此外,在她的印象中,他的头向前伸着,目不斜视,表现出一种高傲自大却又鬼鬼祟祟的模样。他上的是哈佛大学,以前住在新泽西州,在普林斯顿还是哪里教书,奥丽芙不知道。

  ——《奥丽芙·基特里奇》

  [美] 伊丽莎白·斯特劳特

  南海出版公司

  

  人们常说,时间能抚平心灵的创伤。这话大概没错,可到底需要多少年呢?确定妻子美绘子睡着后,我走出了卧室。闹钟的数码屏上显示的时间是“01:14”。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隔壁女儿的房间,打开房门。房间还保持着五年前的状态。书桌上的笔筒、时钟、迪士尼的收纳盒、书架上的书都没动。杂志也都是五年多前发行的。枕边的娃娃也只在换床单和被子的时候动一下,换好了就归位。时间在这里凝固了。

  ——《海边理发店》

  [日]荻原浩 南海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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