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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1月27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现代快报网
蔡骏:我把我写进了小说
  作家蔡骏 本人供图
  《无尽之夏》
  蔡骏 著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和蔡骏聊天,没有任何悬疑。他的普通话有抹不掉的上海腔,一字一句,笃定而稳妥。所有的谋略悬念,他都交给了小说。

  自22岁起,蔡骏把脑海中的恐怖悬疑故事诉诸文字,先后出版30部中长篇作品,并荣登中国作家富豪榜。如今,年届不惑的他,推出新作《无尽之夏》单行本,化身小说中的“我”,和另外五个少年一起,带众人重回20年前。蔡骏说,他的写作,其实是在写自己人生的另外一种可能。而这一次,他把故事融入了上世纪90年代波澜壮阔的时代画卷。

  

  现代快报+/ZAKER南京记者

  白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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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骏被誉为中国悬疑小说第一人,自2001年起,他已出版《镇墓兽》《谋杀似水年华》《最漫长的那一夜》《天机》等30余部作品,累计发行1400万册。

  成为小说家,并不是蔡骏最初的梦想。小时候,他的梦想是成为国家地理绘图员。2000年底,现实将他带往了另一条道路。有一天,蔡骏和一个网友聊天,说想写《午夜凶铃》那样的小说。当时,互联网上传播着一种“女鬼病毒”,被网络“病毒”入侵后的电脑屏幕会突然跳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蔡骏从中捕捉到了灵感,次年就发表了处女作《病毒》。恐怖、惊悚、离奇,一种中国从未有过的文学模式迅速蔓延开来,一发而不可收。

  蔡骏的写作历程见证了中国悬疑小说的发展,但在二十年的写作中,他也遇到了很多困难,高度的自律帮他顺利克服了这些困难。“写得越多越难,为什么呢?因为写得越多,就会面临一个重复的问题。当然,如果作家善于重复,那就没有关系。比如说,像阿加莎·克里斯蒂,她所有的小说都是一个模式下去,这个也很好。但是对我来说,我是不喜欢重复的。我喜欢有更多的挑战,更多的尝试。当然每次挑战每次尝试,都会遇到困难。”

  近年来,蔡骏和他的团队致力于打造“泛悬疑”的概念,希望通过推广悬疑小说,唤起人们的好奇心,把渐渐远离阅读的人们带回阅读世界,让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阅读。

  另一方面,蔡骏也为中国的类型小说走向世界发挥了自己的力量,他的作品已被翻译为英、法、俄、德、日、韩、泰、越等十余个语种,在国外图书的主流市场占有一席之地。去年九月,《生死河》法语版在欧洲上市,为扩大中国文学在全球范围的影响力提供了范本。

  2

  蔡骏的每一本新书都在寻求一种自我突破,新近出版的《无尽之夏》,是他首次尝试“青春+文艺+推理”题材的转型之作。

  《无尽之夏》将时间设定在了香港回归的前夜,一位中学老师突然失踪,她的学生推理出老师被绑架到了崇明岛,于是,六个学生结伴,决定在台风登陆的前夕跨过黄浦江,拯救老师,也拯救自己迷茫的青春。

  1997年的夏天,见证了中国的变化,也见证了小说中少年们的成年礼。崇明岛曾经是知青围垦劳动之处,两代人的青春故事在这里不期而遇。故事里的青春不只是浪漫、热情、澎湃,还有暴裂无声的悬疑。

  蔡骏说,“悬疑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我们往往在不经意间,就已经改变了别人的命运,或者,被别人改变了命运。对于悬疑小说,我们不是一个旁观者,我们就是这个问题的一部分,我们就身处其中。”

  阅读《无尽之夏》,读者有时很难分清什么是虚构、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过去、什么是现在。如果撇开令人惊心动魄的情节,从文本的结构、要素来分析,这是一部充满了隐喻色彩的作品。

  首先是地点。故事从上海人民广场开始,在崇明达到高潮,最后又从城市重返崇明。一条长江把上海市区和崇明岛一分为二,一边是城市的中国,另一边是乡村的中国。在地理上,两者是亲近的,然而从交通的角度来说,它们又是如此遥远。时间意义上的现代与过去,就这样被并列放置在了空间意义上的同一张地图里。

  其次是人物。老师聂倩和女学生白雪是一组对立统一;驾驶出租车、卡车、面包车和骑自行车的男人们,借助车辆行驶的隐喻,推动着线索的发展;六个少年的毕业之旅,既是现实中的冒险,也象征着他们突破了成长的阈值。

  最后是时间。1997年,香港回归、伟人去世,对于中国人而言,时代在这一年发生断裂,又或许是涅槃。蔡骏回忆说:“在我眼中,整个90年代几乎全是夏天,热情、澎湃、粗糙而野蛮……城市如同脱缰野马般发展,上海的天际线像热带雨林般茁壮生长,郊野仍然有大片尚未开发的稻田,以及喷射着浓烟的工厂。”1997年的夏天作为一个标志,浓缩了中国人一个时代的历史乡愁。

  3

  作为一种舶来的文学样式,悬疑小说在中国的发展历程颇为曲折,而因为它易于与商业结盟,因此也常常遭遇非议。

  在蔡骏看来,实际上,悬疑既是一种文学类型,也是一种文学表达方式。作为一种表达方式,它在任何一种文学中都是存在的。“哪怕是武侠小说,金庸《笑傲江湖》那个开头,一上来一个灭门惨案,就是标准的悬疑小说的开头。又比如说,很多纯文学作品,它其实也带有或多或少的悬念。”

  悬念是形式,内核是要传达世界观和价值观。蔡骏的写作焦点更关注人本身,他会注意将故事对照现实,悬疑小说那种抽丝剥茧、发现真相的魅力,更多的是文学的调味剂。在《无尽之夏》之前,他的诸多小说就表达了对贫富差距、城乡对立等社会问题的关怀。在写《无尽之夏》的过程中,他更是有意识地将纯文学的写作手法带入其中,而不是单纯地编织故事。比如,在小说的开头,他用了很长的铺垫,他坦诚,这是受国外成熟的经典悬疑作品的影响,“国内的悬疑,不太会有这样的写法,但是斯蒂芬·金的小说里,经常会看到类似大段的描写。一页纸到两页纸,去描写一个情景,一个人的幻想、心理变化。”

  蔡骏认为,在纯文学和悬疑文学之间,并不存在鸿沟。他一直尝试将二者结合起来,而且发现这其实并不难。“实际上,类型小说和纯文学,虽然规律、规范不一样,但有时候殊途同归。在悬疑小说创作过程中,既要有理性的逻辑思维做通道,还要有感性、敏锐的人性升华,将不同的思想方式融合在一起。但其实所有的幻想都源自日常生活和阅读。”

  最好的佐证是,蔡骏的很多作品,都在《收获》《人民文学》《当代》《上海文学》《中国作家》等国内重量级文学期刊首发。《无尽之夏》也是首发于《收获》,然后才有单行本问世。

  对话

  周密的谋划能力

  更多来自后天

  读品:小说里写了十六岁的少年,想知道您十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蔡骏:差不多就是小说里写的那样子。小说里有个第一人称的主人公“我”,基本上是把自己当时很多真实的细节都写进了里面。

  

  读品:关于写作,您有什么技巧可以分享给大家?

  答:从写作的角度讲,没什么捷径可言,你要一个字一个字去摸索。在正式的作品出来之前,需要有大量的自我的写作训练。我从事写作,当初运气比较好,很快就发表了。但对于写作者来说,如果想上一个台阶,除了海量的写作,还要有大量的阅读。你必须熟悉经典的文学作品,或者说,熟悉你所写的这个领域的最好的作家的作品。通过带着问题去阅读,才能慢慢提升你自己的水准。

  

  读品:您是不是特别善于观察人?

  蔡骏:我们对生活中的任何事情,都会有观察。我并不认为我的观察比别人的更加精准更加细致,只是我的观察可能有更多的想象。别人观察,可能观察完了,也就结束了,不会说个所以然出来。但是我观察完了,我会想另外一个东西。因为人生充满着数种可能性,我们每一个人成为现在的自己,可能是我们在无数种可能当中选择成为的一种而已。但是如果你做了其他的选择,当时当地,就会通往另一个分岔口。我对世界的观察方式,就是会往那个方向去想。生活中总是充满着各种不同的可能性,而小说就是一种可能性的艺术。

  

  读品:写悬疑小说需要周密的谋划能力,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答:可能后天的更加重要一些。包括写《无尽之夏》的过程。写之前,我是有意识地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大量的阅读。要为写这本书做一些准备。当然,阅读的类型很多,比如纯文学,重读斯蒂芬·金的作品等等。但其实都是带着问题去读。在这个过程中,确实是对这个作品产生了一些影响。

  

  读品:推荐一位您喜欢的作家。

  蔡骏:美国的惊悚小说大师斯蒂芬·金,他的很多作品在全世界范围内影响都非常深远。可能中国读者阅读他的作品,会有一些小小的障碍,他的思维方式、表达方式、写作习惯,以及文本,都和中国的不太一样。但是我觉得没关系,大家有耐心,知道它是一个好的作品,慢慢去读,会读到很多有意思的。

  

  读品:您的下一部作品是什么?

  蔡骏:我目前还有另外一套系列,叫《镇墓兽》,这个系列已经写完了,还没有完全出版,还有两三本等待出版的过程中。下一部,是我正在写的作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完。

  作家、编剧。已出版《镇墓兽》《谋杀似水年华》《最漫长的那一夜》《天机》等三十余部作品。作品发表于《收获》《人民文学》《当代》《上海文学》《十月》《江南》《中国作家》《山花》《小说选刊》《小说月报》。曾获梁羽生文学奖杰出贡献奖、郁达夫小说奖提名奖、《上海文学》奖、百花文学奖、茅台杯《小说选刊》短篇小说奖、《人民文学》青年作家年度表现奖。作品翻译为英、法、俄、德、日、韩、泰、越等十余个语种。数部作品被改编为电影、电视剧、舞台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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