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郁

  英国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有篇非常有名的文章叫《一间自己的房间》，大意是说，女作家想要写作，首先要有钱，其次还有要有一间自己的房间。这种看起来很容易实现的愿望，过了一百年其实还没有多少能够完全达标。现如今大多数女性作家还做不到这一点。

  在《一间自己的房间》里，伍尔夫根据她的生活经验来对女性写作进行了总结，比如一个女性想要获得财务独立，需要多少钱？根据她的说法，一年至少要五百英镑。这个数字怎么得来呢？其实并没有任何社会数据的支撑，只不过是伍尔夫继承了她姑姑留给她的遗产五百英镑。而且，伍尔夫家族本身就属于上层社会，伍尔夫本人当时已经是有名的作家，除了继承的家族遗产，她经常给报纸撰稿，用她的话说，从报社讨些零活儿谋生，今天报道乡间集会，明天报道婚庆典礼，还要靠帮人写信，为有钱的老妇人读书，制作假花，教幼儿园的孩子识字，另外赚取几个英镑。

  其实我怀疑伍尔夫有专门卖惨的嫌疑。如果你了解她的经历，还有她社交恐惧症的性格，就会知道，除了写作她比较擅长，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她根本就干不来。再说，本身就是上层社会的家庭，父亲去世之后，虽然家庭有点败落，但依然还是大户人家。所以相对于工薪阶层的那些女性，伍尔夫的生活绝没有想象中的惨。但是，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针对女性的陈规陋习特别多，所以想要生活得自由和无拘无束比较困难。

  前几天读昆汀·贝尔的《弗吉尼亚·伍尔夫传》，对二十世纪初英国女性的日常生活又多了不少了解。贝尔是英国的画家和艺术评论家，他还是弗吉尼亚的外甥，得力于这种亲缘关系，对他的姨妈弗吉尼亚的生活有很深的了解，所以他的这本传记充满了各种私人性的观察和细节。其中让我感兴趣的一个细节就是，描述了弗吉尼亚和她的兄妹之间的很多日常生活，让我们从中窥探到了上个世纪初，英国的上层社会的女性生活是什么样的。

  传记中这样描述弗吉尼亚家族的一天的生活：一早起来，弗吉尼亚的大姐瓦奈萨出去练习骑马，八点半回来跟家人一起用餐，之后弟弟们该去上班的上班，该去上学的上学。瓦奈萨和女佣安排一天的膳食之后，会骑着脚踏车去艺术学校。留在家里的弟弟会一整天待在书房，弗吉尼亚等他们走了之后，也会去自己的书房，要么阅读希腊史诗，要么写信和散文。这基本都是上午的安排，用传记中原话说就是，上午十点钟到下午一点钟“可以对上流社会置之不理”。

  但是过了午餐之后，大家的生活都不能这么自由闲散了，家里的几位女性要赶紧化妆，盛装打扮，然后在家里招待各式各样的客人，“他们中许多人都是有名望的或跟名人有关系，许多人是斯蒂芬（弗吉尼亚的家族）在肯辛顿的邻居，曾经是莱斯利和朱莉亚（弗吉尼亚的父母）的朋友。这代人想当然认为和他们的孩子也会成为朋友。也许还有姑姨和堂表亲，对他们也得妥善款待”。最关键的是，“终其一生都是这样”的一种生活方式。

  好吧，下午茶时间在各种闲聊中打发过去了，但是晚上社交难题才刚刚开始。晚餐前全家人要去更衣，每个人都要打扮得无可挑剔。晚餐后，弗吉尼亚异父异母的大哥乔治会带着妹妹们出门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活动。当然，去参加派对、跳舞或者去剧院，并不是为了欢乐，带妹妹出门也不是为了让她们开心，而是为了帮她们找到称心如意、门当户对的丈夫。

  弗吉尼亚明显不擅长这种社交活动，有次在闲聊中，她大概也是没话找话，跟别人聊了聊柏拉图就把那些贵族太太吓坏了。

  弗吉尼亚大多数时候都很痛恨这种“上流社会”中的东西，但是这其中也有她喜欢的东西，用贝尔的话形容，弗吉尼亚在面对这种生活时，其实是个“浪漫的势利之徒”。社交圈中的人生是一种局限，但是这种局限给她提供了很多新鲜的视角，也给她的创作提供了很多观察和习得的经验。这也许也是一种无奈，除了融入和习惯，她打不破这种阶级的藩篱。

  ■好书试读

  翻开《伪满洲国》的手写稿，在第一本的第一页上，我看见了当时标记的写作日期：一九九八年四月十二日。

  记得那天花去了整整一个白天，才写下并且确定了《伪满洲国》的开头：“吉来一旦不上私塾，就会跟着爷爷上街弹棉花，这是最令王金堂头疼的事了。把他领出去容易，带回来难。吉来几乎是对街上所有的铺子都感兴趣，一会儿去点心铺子了，一会儿又去干果店了，一会儿又笑嘻嘻地从畅春坊溜出来了。”

  ——《伪满洲国》 迟子建 著

  译林出版社

  诗文同体，创辟一方崭新的天地。散文从诗歌那里领受到智慧之光，较之一般文化随笔，在知识性判断之上，平添了哲思理趣，渗透进人生感悟，蕴含着警策的醒世恒言；而历代诗人的寓意于象，化哲思为引发兴会的形象符号，则表现为一种恰到好处的点拨，从而唤起诗性的精神觉醒；至于形象、想象、意象与比兴、移情、藻饰的应用，则有助于创造特殊的审美意境，拓展情趣盎然的艺术空间。

  ——《诗外文章》 王充闾 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十八同学有点儿傻，”一米七小姐说，“不过有时候还挺会关心人的。”后来一米七小姐经常会给别人讲起她和十八同学的故事，只是没有一个听故事的人见过十八同学。一米七小姐和十八同学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学开学第一天，一米七小姐出去买生活必需品，在校门口看到艰难拉着行李箱、还背着大包小包的十八同学，他看到一米七小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热情地叫了一声：“学姐！”

  ——《你点的赞，我都认真当成了喜欢》 飞象纪编辑部

  天津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