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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11月18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下一篇 4 >>现代快报网
隐士米兰·昆德拉
的生命之重在哪里

  □思郁

  网上看到一则新闻,是关于米兰·昆德拉的。新闻里说,上周末,捷克总理安德烈·巴比什在巴黎参加一战停战一百周年的纪念活动时,去拜访了昆德拉及其妻子薇拉。昆德拉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回到过捷克了,巴比什总理邀请他们夫妇回国看看,还对媒体表示,应该恢复昆德拉丧失多年的捷克公民身份。

  如果说世界文坛上有很多作家活得像隐士一样,这其中一定有昆德拉。除了每年十月份诺奖时刻,能够在赔率榜单上看到他的名字闪现之外,平时我们很少在新闻上看到他的新闻。这大概也是一个作家最好的生活状态,我一直有个这样的偏见,一个作家频繁在媒体上曝光露面,大概是他真正江郎才尽的时刻,因为没有作品支撑自己的时候,他才需要以不断曝光的名望来维持自己虚构的形象。

  昆德拉曾写过一个“小说家”的词条,收录在《小说的艺术》中,词条中列举了很多作家对形象的诠释,比如福楼拜的“艺术家应该让后世以为他没有生活过”;莫泊桑的,“一个人的私生活与他的脸不属于公众”;纳博科夫的,“我厌恶去打听那些伟大作家的珍贵生活,永远没有一个传记作者可以揭开我生活的一角”;卡尔维诺的曾告诉家人,他不会向任何人说一句关于自己生活的真话;福克纳希望“成为历史取消、删除的人,在历史上不留任何痕迹,除了印出的书”。昆德拉举了这么多例子,就是想说明一个道理,一个真正的小说家的特征:不喜欢谈论自己。

  但是说来也奇怪,越是生活得像隐士的作家,反而越发引起我们的兴趣。昆德拉的小说国际上畅销数年,还常年出现在诺奖的赔率榜单上,用捷克总理巴比什的话说,昆德拉是“捷克、法国和世界文学的传奇”,这样的一位传奇人物,还总是对公众讳莫如深,从不曝光自己的私生活,除了阅读他的文学作品和小说评论,我们基本不会对他了解更多。我个人有一种观点,估计很多人并不赞同,昆德拉的小说在国内甚至国际上的畅销其实对他的文学是一种损害,以《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为例,很多人容易把这本书当成了畅销小说,但是对这本书的理解需要深入到二十世纪中欧历史的大背景,才能明白昆德拉写作有多么的残酷。

  很多人不喜欢昆德拉的小说,觉得他把小说写成了哲学辩论,小说中充斥着各种哲学概念和思辨性的论题,缺乏更加立体形象丰满的人物,大多数人物都是哲学的附庸,概念的木偶。这大概也是见仁见智的说法,不过,昆德拉留下的小说艺术和评论,反而是获得了众口一词的好评,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凭借小说昆德拉可能拿不到一个诺奖,那他也应该凭借自己的小说评论拿到一个诺奖。

  前几天读美籍波兰裔作家伊娃·霍夫曼的《回访历史:新东欧之旅》,在捷克斯洛伐克的章节中,她着重提到了在上个世纪初,在这个地域上产生了一种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文化繁荣,一种挥之不去的灿烂的现代主义,比如卡夫卡、弗洛伊德、马勒、胡塞尔、弗朗茨·韦尔弗、马克斯·勃罗德等,都是来自布拉格周边的区域。霍夫曼分析说,这个区域之所以产生文化繁荣,极大的原因在于居住在捷克境内的捷克人、德国人和犹太人之间产生的交互作用和致命张力,“我想象,在赋予古老中欧其特殊活力的这几个做了数世纪邻居的群体之间,必定有一些差异和相似、相近和相异的交互作用”。

  可惜的是,两次世纪大战后,这一个区域经历了大规模和文化单一的现代化,这种社会同质化摧毁了原来的文化多样性。也导致了很多作家大批量的流亡,昆德拉就是其中的一员。昆德拉会不会回到他的祖国?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我倒是想到了小说《无知》中,昆德拉评价《奥德赛》中的尤利西斯:“二十年里,尤利西斯一心想着回故乡。可一回到家,在惊诧中他突然明白,他的生命,他的生命之精华、重心、财富,其实并不在伊塔克,而是存在于他二十年的漂泊中。这笔财富,他已然失去,只有通过讲述才能再找回来。”

  ■好书试读

  20世纪60年代末,我的工作地点是一套出租屋,位于纳索大街,上几步台阶就到,楼下是验光师内森·凯斯瑞尔的店铺。大街对面,是普林斯顿大学的主图书馆。过道对面,是那家瑞典按摩店。

  店主是一对奥地利夫妇,年近退休,在此开店已有数十年之久,做的是合法生意。对下至大学里的橄榄球运动员,上至罹患关节炎的老年人,他们都提供按摩,没有性服务。不过,在那个时代,按摩已经成为性的同义词。

  ——《写作这门手艺》

  〔美〕约翰·麦克菲 湖南文艺出版社

  

  愿大胆的、一时变得和这本读物一样凶猛的读者不迷失方向,找到偏僻的险路,穿过荒凉的沼泽——这些阴森的、浸透毒汁的篇章;因为,如果他在阅读中疑神疑鬼,逻辑不严密,思想不集中,书中散发的致命烟雾就会遮蔽他的灵魂,仿佛水淹没糖。大家都读下文,这没必要:只有少数人能平安地品尝这只苦果。因此,胆小鬼,在更深地进入这片未勘探的原野前,脚跟向后转,别向前。

  ——《马尔多罗之歌》

  [法] 洛特雷阿蒙 四川文艺出版社

  

  三娜决心要写云烟之书,复活那些精神上的具体,放纵过度醒觉的意识和永不止息的怀疑,让语言不断重复、循环,像海浪推沙,撞击边界。局限即自我。这是可能的。冲积平原是可能的,建筑自我是可能的。

  命运的演化千丝万缕,不能分辨,只是她认定了,此时此地的这一点坚固解释,是那时候填海生造出来的。

  在逃避幻想自我反驳中智力毫无意识地路过一切,以偏见和余光看到一切——在向真实坍塌以前达到自己的最虚幻最广阔。

  每次亢奋起来、几乎感觉到崇高,总是同时感到羞耻,因为疑心是表演。

  ——《无中生有》

  刘天昭 上海三联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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