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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9月9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现代快报网
家书,集体记忆的个人书写
  敬一丹
  
  1955年生于哈尔滨;1988年进入中央电视台。三次获主持人金话筒奖;主持《感动中国》16年;主持《焦点访谈》20年。
  《那年 那信》 敬一丹 浙江人民出版社
  《曾国藩家书》
  《傅雷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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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久没写信了?还记得那个黄昏,也或许是个静谧的中午,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捧读一封信的感觉吗?有远方的气息,有亲人或者朋友的气息,一颦一笑、一喜一悲,都收纳在了字里行间。

  今天,人与人之间的物理距离,被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无限拉近。写信,成了遥远的“过去时”,“现在时”的经典场景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们面对面,却各自玩着手机。

  放下手机,提起笔。近日,主持人敬一丹新书《那年 那信》出版,唤醒了无数读者的集体记忆。

  

  现代快报记者 白雁

  68年,1700封家信

  敬一丹生于1955年,她的父母从事法律工作,父母的爱情和人生追求有着浓厚的时代色彩。她小时候就发现,家里床下有个木箱子,里边放着妈妈爸爸的信。这种留存习惯影响了子女后代,家里的信越来越多。

  在这本特别的书里,她收集整理了四世同堂大家庭里68年来的1700封信,这些信里记录的不仅是一个家庭的故事,代代都有故事,家家都有故事,千家万户的故事就像一块块小拼图,拼出了不同年代的世间图景。对比网络覆盖、即时通讯的现代,那邮筒上绿色的记忆,那手写的、穿山涉水历经寒暑保留下来的信件,绝不仅仅只是一种纪念,更是一种岁月更迭中的回望。敬一丹以平实、沉静的文字,与读者分享着这一切,她保持着媒体人固有的冷静客观的风格,她说:“记忆是一个人的本能,记录是媒体人的自觉,而纪念体现了代际的传承。”这种独特的风格,把个人的记忆和时代的起落紧密联系,有人从中看到了温情悲喜,有人从中看到了家教家风传承,有人从中看到了历史,有人从中看到了将来。

  在这本书的封底,敬一丹的父亲和母亲,写下了重读这些家书时想说的话,写下了他们在把家事交付给读者时的期望:“我们想象,面对这些信,年长的读者会觉得熟悉,儿女的同龄人会有共鸣。年轻人呢?如果他们能从中看到一代一代的来路,我们就很欣慰了。”

  家书,从曾国藩到傅雷

  读书改变命运,是一句很响亮的口号。100多年前,曾国藩也表达过同样的意思,他是这样说的:“人之气质,由于天生,很难改变,唯读书则可以变其气质。古之精于相法者,并言读书可以变换骨相。”

  这句话是他写给儿子曾纪泽和曾纪鸿的家书,在曾国藩看来,人的气质本是天生的,早就有了定数,是难以轻易改变的,只有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气质。

  曾国藩勤于写家书,从道光30年至同治10年前后,近30年时间里,他笔耕不辍,写了近1500封家书,自然,这只是后人能搜集到的部分。曾国藩家书中的内容极为广泛,是治政、治家、治学之道,无不涉猎。尽管他留传下来的著作不多,但仅就一部家书就可以体现他的学识造诣和道德修养,也正是这些家书,为他赢得了“道德文章冠冕一代”的称誉。而直到今天,这些家书还在滋养着曾家之外的无数读书人的心灵。

  与曾国藩家书同样有名的,还有傅雷家书。这些家书开始于1954年傅雷长子傅聪离家留学波兰,终结至1966年。十二年通信数百封,贯穿着傅聪出国学习、演奏成名到结婚生子的成长经历,也映照着时代的发展变化。

  家书,时代之书。放下手机,提起笔,给亲人,或朋友写封信。哪怕尽在咫尺,也是字字情深意重。

  对话

  敬一丹:

  用家信记录一个时代的图景

  读品:怎么会想起来做这么一本书?

  敬一丹:这本书是我们家68年的记录,是我妈妈爸爸从他们相识开始,从他们的情书开始做的一份记录,这中间,我们家的四个子女都有离别的时候,所以才有这么多信的留存,有些信可以看作一个家庭的记录,也可以看作社会图景的一个记录中的一小部分,就像一个小拼图一样。一家人的家信对别人来说有什么意义呢?我想这些书信能够留存下来,它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了,所以这也是我把它编成一本书的出发点。

  

  读品:这本书里提到了您青年时代读到的一些书,其中对您影响比较大是哪一本或哪几本?

  敬一丹:在那个文化生活很饥渴的年代,我读到的那些书,让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其中对我最有影响的书恐怕就是《简爱》和《牛虻》。我当知青的时候,经常想起《牛虻》的形象,好像《牛虻》给我带来的那种精神力量,使得我在林海雪原里内心没有软弱下去,简爱对我的影响更长久,一个人的独立,特别是一个女性的独立和自尊,让我内心特别的尊重,一个让我很尊重的主人公的形象。那么成年以后一次次地重读,当它被拍成影视作品以后,我又觉得那是我最喜欢的作品。

  

  读品:最近正在读什么书?

  敬一丹:我经常读非虚构类的,比如宋英杰的书。大家都知道,他是气象先生,每天出现在天气预报节目上,给我们预报天气。那我跟宋英杰的距离有多远呢?我在“焦点访谈”,宋英杰在“天气预报”。“天气预报”之后就是“焦点访谈”,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看他写的那本书——《二十四节气志》,我觉得这既是一个气象先生写的,又是一个工程师写的。我非常喜欢他,那么善于科普地表达,所以它就变成了我的枕边书。每当节气到来的时候我会朗读。朗读通过我们央视新闻的新媒体,又被大家听到,这种传播的链条也让我很喜欢,从文字到声音,到网络,到听众,网友和读者。

  

  读品:您喜欢读什么样的书?选书有标准吗?

  敬一丹:也没有什么标准,其实很随意的,而且我的书房往往是疏于整理,经常是乱七八糟的。

  

  读品:请您给读者推荐一本书。

  敬一丹:朱伟的《重读八十年代》,这也是我很想给文学青年推荐的书。朱伟当年作为一个文学编辑,80年代那些在文坛有影响的作家,很多他都接触过,当时他是怎么走近的,那些作品是怎么和读者见面的,我们在这样一种回顾性的文字中可以获得很多信息。那么现在我们都在回望这四十年,从改革开放到现在,这种回顾性的文字,和我们的心情特别吻合。我们都知道,这些年来,我们是怎么走过来的。

  

  读品:工作那么忙碌,您如何协调读书的时间?

  敬一丹:现在很多时间都是碎片的。我不拒绝碎片阅读,我觉得大块时间应该做大块的事情,零碎的时间可以用来泛读,大块的时间用来精读。泛读也是很有意义的,我们可以获得信息,也可以获得一些快乐。就像我们平时也要吃一些给人带来快感的零食,我们既要强调吃妈妈做的饭,我们也不拒绝零食。我自己也很苦于没有一个集中的时间来读书,也不是说觉得没有时间,而是没有特别集中精力,能够抵御住手机诱惑的时间。往往飞行的时候,是我大块阅读时间,这块时间是自己很自由的空间,可以完全支配。

  

  读品:《那年 那信》之后,下一部书是什么计划?

  敬一丹:我是记者出身,表达也都是非虚构,工作的时候写的五本书,都是偏业务的,偏我的新闻业务。退休以后写的三本书,都是回望的,怀旧的,一个是回望自己的职业生涯,一个是回望自己的大学时光。这本书是回望我们家庭的痕迹,特别是回望自己的童年和少年,然后不知不觉形成了一个回望三部曲。这也可能说明老了。人到中年以后,不是要怀旧嘛。退休以后,不仅仅是怀旧,变成了一种有意识的记录。假如说以后我慢慢淡忘了,这些有价值的东西如果没有被记录下来,我觉得我有一部分经历不就是白白走过了吗,那些有价值的东西应该记录下来的。记忆是很自然的,但是记录是自觉的,这种自觉既有从我父母那里来的遗传,也有作为职业带来的影响。记者嘛,就是记嘛,所以这本书也是一种记录,不仅仅是说我们的家庭,也是记录一个年代,几乎每封信都能看出一个大的背景。我在退休以后写的这几本书中,几乎都是以小故事来反映大背景。一个人的记忆是很有限的,但是每个人的口述历史合起来,就让我们比较能够还原当时的历史。我觉得这种怀旧是有意义的,它表现出一种珍惜的态度,但是呢,我先生跟我说,你不能总怀旧啊,你也应该有新的经历了。所以刚才你问我,下一部会是什么呢?我希望我自己能有新的经历,新的发现,新的体验。那么在以后的书里呢,不仅仅是有怀旧,而且是有更多的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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