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市丰县高级中学高二(18)班 蔡沂君
两年没见外公了,昨天外公到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我突然看着外公那略显苍老的背景,恍忽间,那一壶药罐、一院老宅、一位老人……一幕幕场景,闪现在我眼前。
时光的齿轮转到五年前,我和妈妈刚到外公家门口,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顺着清晨柔柔的风,飘进我的鼻孔,浸入我的四肢。踏进门坎,外公在院子里,一手拿着蒲扇,扇着风,一手拿着柴火,在为病入膏肓、即将离世的外婆熬着中药,药罐四周扬起的草木灰,在空气中漂浮着,灰粒漂浮着,消失在空气中,不见任何痕迹。外婆躺在病床上,连呻吟的力气几乎都没有了。外公知道,中药很苦,这时,服用中药对外婆的病情发挥不了丝毫的作用,也挽救不了外婆的生命。但他依然每天坚持亲自煮药,看着外公沾满灰尘黝黑的脸庞,我知道外公煮的是一种寄托、一丝希望。煮好药,外公又亲自将药凉好,又半勺半勺给外婆喂药,看着那倾斜的勺子,饱含着外公的期待,带回的又是叹息和失望。最终,一碗见底,药水外婆一口没有咽下,全部喝下又吐了出来。
外婆病重一个多月了,饭吃不下去,中药也很难喝下去。外公依然熬药、照旧为外婆喂药,不论是家人、亲戚、邻居,谁劝都没用。一直在身边晃了一辈子、吵了一辈子。直到伴了一辈子的身影定格为桌角的一个相框,外公才摔了药罐,将碎片埋到院子的一个角落。
外婆走时,外公没有哭,外公的眼泪是无痕的……
外婆走后,妈妈劝外公,搬到城里和我们一起住,他摇头拒绝。他最终还是放不下一辈子耕种的土地,放不下他守护着一辈子的老院子。
他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重新搭建了一个屋子,将布袋放在床下。松土、拔草、收割庄稼,听曲、唱戏、闲聊,过着他自己“悠闲”的日子。
时光的齿轮,转回到眼前。翻开外公的手,无数条裂痕纵横在生命线的上方,将他的生命线分割得七零八落,却也扩展得很宽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