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散记

  文/孙洪

  2012.11.12

  上午去会仙，群峰秀丽，稻畦含金，水田堆垛，黄牛遍野。经下庄村折返，沿四边山绕回会仙古镇，有四益村小学莫振志请吃会仙鱼，刘校长作陪，下午坐船游览湿地两小时，水平如镜，水草如林，野鸭惊飞，鱼群急窜，登湖中龙山瞭望，泽国一片，秋色绝佳。上岸后，再回镇北赏景，至晚方归。

  2012.10.16

  登穿山，途中虽无殊奇，然峰顶四望，辽远开阔，碧峰似螺，田畴如织，楼宇林立，两江穿插，桂林若盆景一般，好美的山水城林！

  2012.10.18

  今登南溪山，一山三峰，两峰相对，屏风般置于漓江西岸。东峰扁似纸片，西峰圆似棒槌，南山矮壮，均岩白如雪。无路至顶，数分钟便爬到山腰观景，真是江若青罗带，山若青碧莲。近处斗鸡山相邻，对岸穿山相对。晚霞映照，河山壮丽！

  2012.11.4

  小区后门便是漓江，有净瓶山临江而立，下午遛狗，从山脚顺道而上，乱坟岗也，跨裂隙沿着大石而上，狗颇不安，被我拖至山顶，竟然狼嚎一般从未见过！峰上远眺，远山逶迤，斗鸡山与穿山隔江相对，脚下有大洲岛平坦如塬，江水若翠，渔舟点缀，真是观景写生之佳地也。净瓶山上回首，另有一峰相连，此峰植物丰茂，和漓江融为一色，秀色可餐矣。忽然，那山腰一黄色动物往下移动，我定睛一看，不似狗类，猴！我心中一慌，估计冲我而来，无心赏景也不敢乱动了。果然几分钟后，一毛色光滑，体型巨大的公猴飘然而至，直奔而来，在几米多远处露出獠牙，我大声喝止亦无作用，它从容向我扑来，我想今天惨了！突然，它在一米处停下，死死盯着我，我心里突突乱跳，小狗狂吠，荒山野岭杳无人迹，遇到如此尤物，所料未及啊！拿出电话生平第一次报警，女警详细问了线路，真是度日如年。十分钟的对峙，公猴不时作吓唬状，警察突打来电话又询问路线，我决定自己寻机撤离，我小声喊上毛毛，慢慢后退，一路狂奔，直至山下。山下有一住户住着一个白须飘飘的老人，询问猴事，他招呼我坐下，说几年前一只公猴可能从七星岩流落到此，靠山上野果为生，不时下山抢食，估计它是为食而来的。净瓶山不在城中，是郊区漓江边一个植被特好尚未开发的一处名山，徐霞客游记有详细记录，少有游客。今日一遇，有一点震撼，小心小心啊！

  2012.11.10

  塔山，与穿山隔东江而立，高数十米，孤峰立地，仿佛刀切，西有一裂石相伴，登而视之，更显峻拔。西望有南溪山亭亭玉立漓江边，斗鸡山更是雄姿壮伟，远处峰林若风吹一般北倾，势如大兵压境。峰顶有一明代砖塔，倒映江中，为桂林老八景之一。此山娇小，又未开发，山下池塘垂钓农家饭馆遍布，生活气息浓郁。

  黄姚古镇游记

  文/孙洪

  十月仲秋，老广十二日夜飞桂林，次日车行三小时至昭平古镇黄姚，有贺州封先生安顿在黄姚大酒店，虽五点许，即驱车往郊外绿园农庄用膳，路上秋气浓郁，稻畦含金，古屋连山，好一派桂东田园气息，直惹得大家心生玄思，恨不得提笔直纵，图画一快。

  农庄夜宴享以野味，有炖竹鼠之肥美，有炸牛头蜂之香溢，有炒野猪之嫩滑，有蒸腊肉之厚醇，品贵酒，佐豆豉，惊喜不断，味觉视觉高潮迭起矣。

  食毕，封先生领我们夜游古镇，青石铺街，红灯高悬，门楼匀布，曲折延伸，街上游客稀疏，一片安寂，不多时，豁然开阔，有古树参天，怪石嶙峋，有亭台远置，石桥横亘，和远处青峰笼在一切混沌世界中，令人振奋，转返居处，一夜无梦。

  次日，朝阳透出窗帘，碧莲峰如出浴美人楚楚动人。洗刷完毕在权二各品粉肠一碗，行至镇口，顿觉古气逼人，仿佛穿越四百年，情境遥远迷离。

  镇口的古戏台五色斑斓，沉厚古朴，是一座木与石联姻的建筑佳作。一独门小院，粉墙黑瓦，古榕盖天，吾与老广信步而入，又穿过一门廊，别有洞天，巨石为障，水流穿绕，对岸更有一青砖小构筑于高处，似有红袖隐身，令人遐想。

  从检票口前行，左下方是浮桥碧水，右边是围墙延展，正前方是古树撑天，亭阁静默，幽境生矣。

  听老广说方骏老师画风曾受黄姚影响，心里越想细品这眼前美景，只见溪水碧若玉带，掩映于竹丛下，岸边古榕龙形穿空，遮天蔽日，顽石堆积如山，被游人攀爬得光滑透亮，青石板碎方石按次铺设，地势高低错落，台阶连着跳石在远山倒影水中摇晃，化在一片烟青中，古建筑群在几米处，露出明黄与青砖黑瓦的韵律，确有方家山水的特色，如在梦境。

  移步换景，我们左拍右摄，沿着姚江攀高移下，穿屋过堂，绕巷越田，登桥跨坎，慢行徒步，转来转去，不敢放过每个角落，入司马府邸，拜祠堂庙宇，仰望青山，俯瞰绿水，或驻足观联，或席坐调侃，总之是满心欢喜，欲语忘归啊。

  中午，郭熙先生尽地主之谊，请我们吃清水鸡、豆腐娘、苟芰苗蛋汤，配上当地蘸酱，备有风味。小睡之后，再入古镇。

  顺着菜市场从西头进镇，城楼破旧很多了，不过，几棵大樟树却气势惊人，估计达几百年，站在根部拍照，人简直微不足道。向前走有郭家大院，虽算是个富户，我感觉财力还不能和北方比。穿过大院，是镇里最大的湖泊，周围有正在祭祀的祠堂，有一层一层晒着梅子和柿子的大扁，很生活化。我们继续在小巷子里闲逛，青石板被磨得乌黑发亮，老屋子一栋连着一栋，家家户户门都敞着，露出一扇又一扇的老格子门，墙角立以大青石，青砖混着雨水渗出的暗黄，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出温暖的浓郁色调。整个镇子出口很多，大多可以自由出入，从整体看，古镇排列紧凑，规划有序，交通方便，进退快捷，听说按八卦营构，风水极好，是中国人居意识的经典范例。

  村东有姚江接入，清若碧玉，岸边嶙峋的瘦石镶嵌，又有古木翠竹掩映，站在石桥上张望，下面的石古井围着洗衣刷锅，淘米洗菜的村妇，井按水流分出区域，绝无相互污染之忧，让人叹服。

  我们租船闲游东江，岸边土石相生，河中树影摇动，老广不禁荡起木浆，妙趣横生。

  晚上小郭陪我们在江边吃土鸡土鱼，此时灯火闪烁，小镇沉寂安静，古气生焉。饭后我们听见钢琴声，便进店喝茶，女主人清淡素雅，给大家冲泡普洱，大家一起插科打诨，不觉已晚，回房休息不表。

  次日凌晨我们跟随小郭去几里外吃风味米粉，未觉特别倒是一路上风光无限，山水绵延，晨曦微雾，朝阳斜照，秋天的稻田照在一片金色的山野中，有一种文革时期红光亮的那种夸张，让人着迷不已。

  我们三人干脆徒步回程，沿途三里，饱游沃看，直至晌午，餐毕回房，下午老广独自写生，我胃部不适休息至晚，小饮药酒，心满意足。

  第四日，我们与小郭辞行，中午时分，我送老广至葡萄，他专车去相公山老赵家写生，我因公去来宾。一周后我们在桂林相聚，约上三五好友，推杯问盏，海吹神聊。

  二十五日夜，我送老广登机，神游至此，也算圆满。

  此记为念。

  本版均为孙洪绘画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