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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9月10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现代快报网
汉德克 被称为德语文学“活着的经典”
他将自己认定为托尔斯泰的后代
  彼得·汉德克
  《去往第九王国》
  作者:彼得·汉德克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4年5月
  结束中学的学业,20岁的奥地利青年菲利普·柯巴尔放弃了和同学一起去希腊的毕业旅行,决定前往斯洛文尼亚寻找他失踪二十多年的哥哥。他随身带着哥哥留下的农学院笔记本和斯洛文尼亚语-德语词典,凭借这两样东西,柯巴尔发现了语言在叙述、转换现实中的魔力。穿越斯洛文尼亚
  彼得·汉德克
  奥地利著名小说家、剧作家。当代德语文学最重要的作家之一,被称为“活着的经典”。1973年获毕希纳文学奖,2009年获卡夫卡文学奖。著有小说《守门员面对罚点球时的焦虑》《重现》《无欲的悲歌》《左撇子女人》,剧本《骂观众》《卡斯帕》《形同陌路的时刻》等。

  □邵风华

  1

  1966年4月的一天,著名的德语文学团体“四七”社正在美国新泽西州普林斯顿召开年会,会场上突然闯进一个身穿皮夹克、戴着一副圆框墨镜的年轻人,这位不速之客跑到会上发表了颇为狂妄的讲话,严厉斥责战后德语文学的软弱无力,认为德语作家们只会讨好批评界,缺乏创新意识。他说:“你们会挨骂,因为骂也是一种与你们交谈的方式!”

  这个激情飞扬的青年名叫彼得·汉德克,时年24岁,一年前因为酷爱文学创作而从格拉茨大学法律系退学,标准的文学青年。而被他“骂”的与会者中,除了“四七”社几位著名的创办者外,《铁皮鼓》的作者君特·格拉斯赫然在列。

  同年稍晚些时候,彼得·汉德克发表了他的第一个剧本《骂观众》,引起德语文坛的空前轰动,使他一举成名,也使他所参与的“格拉茨文学社”声名大振。这部剧作开创了一种被彼得·汉德克称为“说话剧”的戏剧样式,没有情节对白,没有舞台道具,没有戏剧冲突,甚至也没有人物形象,它以语言为唯一的表现手法,四个演员在舞台上面对观众喷射着冒犯之语。人们将这部剧作与他后来的一系列剧作视为“反戏剧”,称之为实验之作和后现代作品。但彼得·汉德克认为《骂观众》只是一部完整的话剧之前的引言部分,它带出了之后的剧作。对于这部在22岁时创作的作品,他拒绝别人为其贴上“后现代主义”的标签,因为那时候还没有“后现代”这个词语。如今,他的剧作《卡斯帕》已成为德语戏剧中被排演次数最多的作品之一,在现代戏剧史上的地位堪比贝克特的《等待戈多》,他也被认为是自贝克特之后最重要的剧作家。

  但在彼得·汉德克看来,他是“一个具有诗意的作家”,只是带着一些戏剧性的倾向。虽然出版最多的是小说和剧作,但他将诗歌视为自己的灵魂,他更看重的是他内在的“偏向诗歌”、“偏向抒情性”的方面。而戏剧性只是他灵魂深处多声部的东西,或者一棵大树上的美丽的枝杈——树的主干,仍然是史诗性的叙事。

  2

  1965年,正在格拉茨大学攻读法律的彼得·汉德克为了专心进行文学创作,中断了自己的学业。第二年,发表了他的第一部小说《大黄蜂》。之后的一系列戏剧创作为他带来了巨大的声名。

  1979年,在巴黎居住了几年的汉德克回到了奥地利,在萨尔茨堡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在这个时期,他创作了“缓慢的归乡”四部曲,分别为《缓慢的归乡》《圣山启示录》《孩子的故事》和《关于乡村》,虽然在叙述风格上有所改变,但其主题仍然是生存空间的缺失与自我的追寻,主体与世界的冲突一如既往地构成了叙述的核心。

  进入80年代之后,彼得·汉德克的文化寻根意识进一步加强,正如他的一部戏剧所说的“不理性的人终将消亡”,面对现实世界的混乱与困惑,汉德克认为人的价值体系的构建,必须建立在对现实世界的内省之上。“我是谁?”这个困扰了人类十几个世纪的哲学母题,不知将仍然困扰人类到何时。因而,彼得·汉德克本就深厚的“南斯拉夫”情结开始进入到他的创作之中。他的大舅曾在斯洛文尼亚的马堡学习农学,汉德克以此构思了他的小说《去往第九王国》,通过多层次交织的回忆叙述了作者对现实生存的反思。

  3

  小说《去往第九王国》集中体现了汉德克在叙述和审美上的追求,其结构看似简单,其实思绪纷纭,时空交错,无论在语言层面还是在对存在之思,都对读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将那些追求故事与娱乐的读者屏之门外。因为只有“严肃”才能给汉德克带来乐趣,而愤怒和梦想则是创作的动力。

  早在《守门员面对罚点球时的焦虑》等小说中,汉德克就宣告了生活的无意义状态,每个人的真实处境都是扁平的、随机的,没有根本上的区别。因而,在汉德克的小说中,对事物的描述、思维的惯性与偶然、主人公的种种行动(说不上什么意义),都是以语言为媒介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感受与探讨,想要寻找充满悬念与冲突的情节的读者,必将收获失望。汉德克曾对《纽约时报》说:“我讨厌情节,我本就不是一个擅长耍诡计的人。”他开玩笑说他曾想写一个科幻小说,在这个小说里,他把全世界的科幻小说堆放在一起,然后炸掉。

  “我追寻着失踪的哥哥的足迹,来到了耶森内克。25年过去了,或者就是一天。”这富有诗意的首句,奠定了《去往第九王国》的叙述基调。它的诗意中充斥着迷幻:25年的时空交错,就这样举重若轻地翻转于汉德克笔下。主人公菲利普·柯巴尔于25年前去往斯洛文尼亚,去找寻失踪的哥哥的足迹,展开了一段寻根之旅,而在其中又穿插和镶嵌了当年20岁的菲利普对于童年和少年生活的回忆。因而,在时间上呈现出三个层面:当下,25年前(菲利普20岁,刚刚中学毕业),以及在25年回溯的童年与少年——类似于梦中之梦和回忆中的回忆。三个层面相互交融、映衬,勾画出了菲利普的成长过程。而其中,哥哥这一角色的缺失成为其成长中的重要影响因素,因而这一段追寻之旅成为不可或缺的必然,非此不能构成完满的人生。

  4

  90年代,随着南斯拉夫的战火纷燃和最终的分崩离析,汉德克两次将目光聚焦于这片祖先之地。1997年创作的史诗剧《筹划生命的永恒》中,汉德克的两位舅舅的影子时隐时现,化作剧中人象征性的家族背景,而科索沃的民族对立和战火则成为“飞地王国”的原型。

  汉德克多次到塞尔维亚旅行,写文章批评媒体对于塞族的宣传口径,他同情溃散的南斯拉夫和米洛舍维奇,在1999年北约空袭的日子里两次穿越塞尔维亚和科索沃,同年,他的南斯拉夫题材戏剧《独木舟之行或关于战争电影的戏剧》在维也纳皇家剧院上演。为了抗议德国军队参与轰炸这两个国家和地区,汉德克退回了1973年颁发给他的毕希纳奖。

  “我在观察。我在理解。我在感受。我在回忆。我在质问。”这就是他作为一个作家,对于“这个所谓的世界”的回应。

  而在写作上,尽管人们觉得他总是离经叛道,充满了实验和现代主义精神,但汉德克认为自己是一个传统作家,他讨厌反叛,因为“反叛让我心烦”,“反叛是年轻女孩才做的事情。”“我甚至会嫉妒那些反叛的作家”,汉德克玩笑似的说,“因为他们特别能吸引女性的目光。”他将自己认定为托尔斯泰的后代,一个传统经典作家,而将歌德看作自己的榜样,倡导一种基于自我与民族的世界文学,哪怕它并不存在。对于汉德克来说,写作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职业,而阅读则代表了最伟大的生活。“对于我来说,阅读就是这个世界的心。”

  13年前,当奥地利女作家耶利内克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她表现的“不是高兴,而是绝望”。耶利内克表示:“我从来没有想过能获得诺贝尔奖,或许,这一奖项是应颁给另外一位奥地利作家彼得·汉德克的。”

  评价

  毫无疑问,汉德克具有那种有意的强硬和刀子般犀利的情感。在他的语言里,他是最好的作家。

  ——约翰·厄普代克

  (著名美国作家)

  汉德克是德语文学“活着的经典”,他比我更有资格获得诺贝尔奖。

  ——埃尔弗里德·耶利内克

  (奥地利作家,200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在《去往第九王国》中,汉德克让透过顶棚或帐篷的光在词语间闪闪发亮,以令人惊奇的谨慎和精度出现,因此他成功地将文本转变成不毛之地的避难所。

  ——温弗里德·格奥尔格·塞巴尔德

  (著名德国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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