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云

  每次去买菜，都会在菜场里的面点铺买几个馒头、包子作点心。店面10平方米左右，每天门口都有30个笼屉摞在锅台上，足足3米多高。人到中年的老板夫妇看上去老实巴交，除了馒头、包子，还有豆浆、辣汤、各种稀饭，口味不错，也算干净，生意很不错。或许出于同情或优越感，我都会多买几个，找的钱少时就不要了。

  和老板聊过几句，觉得他们特别辛苦和不容易，每天凌晨3点钟起床，晚上10点钟才收摊。到了春节前，买馒头、包子的人排成长龙，还有很多人预订，一天至少卖200多笼、8000多个馒头，夫妻俩轮流打盹，基本不睡觉。可是某天却听到几位菜场大妈八卦，说面点铺老板月收入超两万，儿子送到国外念书。我顿时惊掉了下巴，想着自己每天为房贷月供、孩子课外辅导费发愁，整天省吃俭用、焦虑不安，竟然还好意思带着一腔优越感去同情别人？

  我在微信朋友圈里讲了这件事，配上一腔感慨。在上海做白领的老同学小晴立马接茬，也给我讲了她身边的故事。

  小晴工作在上海徐家汇繁华商业区，后街背巷有一条生意不错的小吃街，有一家做生煎馒头的店铺口味不错，价格也公道，小晴是那里的常客。老板小夫妻来自苏北农村，俩人嘴甜厚道、穿着朴素，还带着个上幼儿园的孩子。小晴打心眼里同情人家，不但自己每天来吃，还发动同事、朋友来照顾人家生意，在朋友圈里分享图片，有时还会替人家犯愁，做这点小生意，如何在大城市立足？

  可是某天她在吃早点时，无意中听见老板和隔壁煎饼摊老板聊天，让她震惊不已。馒头店老板问：“老李，你房子装潢了没有？”煎饼摊老板回答：“哪有钱装潢，不能和你赵老板比，买的学区房，儿子上小学不愁了。”“你也不错，比我迟来5年，都在上海买房了！”

  小晴听后，情绪无比低落，985大学毕业后，工作8年了，只能背着巨额贷款在最靠近上海的苏州境内花桥镇买房，每天早晚坐地铁来回，手机变换着提示“上海电信欢迎你”“江苏电信欢迎你”，而自己同情的小店铺老板都在上海市区买房了；自己连恋爱都不敢谈，人家孩子都上重点小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