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光辉

  2009年岁末，有幸认识了著名作家柳萌先生。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像是个历经沧桑的过来人，倒像是个和蔼可亲的兄长，和他随便聊什么，都没有年龄差距产生的距离感，他很随和，第一次见面就送给我几本签名书，我很喜欢。2010年元旦那天，他又邀我去参加了部分作家、艺术家在北京郊区举办的迎新年座谈会。后来，他又送我一幅字：顺其自然得大自在。从此，他的形象就在我的脑海里打下了烙印，日子久了，这烙印在我的心灵里，越长越厚，成了永远褪不掉的坚硬的壳。他的坦率、他的真诚、他的风范和风骨，时不时会走进我的梦里。

  也许是缘分，和他认识以后，我们在一起参加的活动愈来愈多，在国际“慢城” 桠溪，我们一起听鸟叫、闻鸡鸣、谈文学。他说：“人要有爱好，有爱好就不会无聊。”一次，和他一道参加军营一日活动。在军营里，他追忆青春，心潮澎湃，蘸墨挥毫，抒发激情。吾观其字，如流水过崖，清冽甘醇，粗中有细，细中有收，流向不定，自由随意。一幅“顺其自然得大自在”，飘动隽逸，蕴藏内含，其情其感，力透纸背。这幅字好，有意思，我说我很喜欢。回到他的宿舍，他拿出印章，在落款处盖上了他的朱印，刹那间，我觉得一纸生辉。他说你喜欢就送给你，我非常感谢，好几天都难以平静。

  顺其自然得大自在，这是哲学般的人生答案，每当看到这幅字，脑海中就呈现出一种朴实的生命美，分外动人。

  自然就安康，不去想那么多，不去管那么多，得到的，好好享受，得不到的，不必强求。在位时履职尽责，退下来好好生活。柳老说，健康之人为何健康？“关键是血液干净，血液干净就血脉畅通，血脉畅通就百病不生”，这就是养生之道，这也是人生之理。

  自然就总有阳光相伴。从20世纪50年代起，文学就像命中注定要遇到的神秘的贵人，一直护佑着柳萌兄走向惊喜，走向美好。对过去，他不埋怨、不后悔；对现在，他知足，不贪婪；对未来，他很乐观，满怀热情。顺其自然让他的精神领域越来越清澈，越来越明净。

  自然就淡定，遇事能不急不躁，该有主心骨的时候就镇得住场，不该有的时候能心安理得地在一旁不说话，想旅游就走，想唱歌就唱。有思想，有理性，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坦诚坦率，真实自然。顺其自然，是人生的大智慧。人生有此处、彼处，岁月有今年、明年，人如果能舒适地生活在顺其自然里，则生机无限。这就是我对这幅字的理解，但我无法全部读懂读透。

  前不久，华静在微信里说：柳萌病逝，6月30日举行追悼会。我急匆匆地赶到了北京。那天，我见到很多文学界的老师和文友，王巨才老师告诉我，他也是从甘肃赶回北京的。在追悼会场，我看到了慈祥睿智的柳萌遗像，在遗像前，我弯腰90度，深深地鞠了三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