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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7月23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现代快报网
《物:六十年代纪事》解答
“现代人为什么不幸福”
  《物:六十年代纪事》
  作者:乔治·佩雷克
  新星出版社
  2010年2月
  法国战后最优秀的“社会学”小说之一。1965年一经出版,便获得了当年的雷诺文学奖。这本书是对物质时代与消费的早期纪事,在描写上世纪60年代法国物质奢华的同时也对这一现实对人的影响进行了反思。作者对主人公与大众对革命参与的对照也表现了当时人心的矛盾。
  乔治·佩雷克
  1936-1982
  波兰犹太人后裔,在二战中失去双亲。作为当代最具世界声誉的法语作家之一,他的作品集敏锐的观察、睿智的分析、悠远的情感和非凡的形式感于一身。除小说《物》以外,其代表作还包括自传《W或童年的记忆》,小说《消失》、《生活使用说明》等,去世时年仅46岁。

  □邵风华

  在论述马拉美的作品时,莫里斯·布朗肖提出了“未来之书”的概念,但我想,这一概念用在乔治·佩雷克身上似乎更为恰切。作为“乌力波”(潜在文学工场)的重要成员,乔治·佩雷克天才般地拓宽了文学的形式边界,似乎轻而易举地抵达了现代性写作的核心地带。

  乔治·佩雷克的文学才能表现在多个方面,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是写作上的探险家、语言的魔术师。他时而是一个富有系统性的随笔作家,如随笔集《空间类别》;时而是一个自传新形式的创造者,如《W或童年回忆》;时而是一个弃世的编年史作家;时而是一个翻译家;时而是一个字谜爱好者,在杂志主持纵横填字格专栏;时而是一个“避字作家”,竟然能在整部作品中避免出现某一个或几个规定的字母——比如在《失踪》中,通篇没有字母e。当然,他最终以小说取得了崇高的地位,成为当代最具世界声誉的法语作家之一。在29岁时,出版小说《物:六十年代纪事》跃上法国文坛,后又以被称为“辉煌的巨著”和“新的人间喜剧”的《生活使用说明》(中译《人生拼图版》)蜚声世界文坛。如果不是仅仅活到46岁就英年早逝,我们不知道乔治·佩雷克在写作上能够走出多远。

  1936年3月7日,乔治·佩雷克出生于巴黎,他的父母是侨居法国的波兰犹太人。时代造成了他不幸的童年,四岁那年,父亲死于战场,又过了三年,母亲死于纳粹设在法国的集中营。他被姑母收养。1955年,他进入巴黎大学学习社会学和历史学,但很快就主动退学。在短暂的兵役之后,他曾做过社会心理调查员来维持生计,随后前往北非生活了一年多。1962年回到巴黎,成为一家科学研究中心的神经生理学资料员,直到1979年以前都以此谋生。1978年,他的长篇巨作《生活使用说明》取得巨大成功之后,他才辞职专事写作。

  乔治·佩雷克很早就开始了他的文学创作生涯,据他在一次演讲中披露,他在17岁时就开始写第一部小说,一直写了五年才完成,但从来没有出版过。从上大学开始,他就为《新法兰西评论》《新文学》《拥护者》等杂志写了不少文学评论文章,并与罗兰·巴特等具有左倾思想的知识分子来往。1965年出版的第一部小说《物:六十年代纪事》为他赢得了勒诺多文学奖,引起了法国文坛的热切关注。此后,乔治·佩雷克创作了大量的散文和小说作品,奠定了他在法国文坛的特殊地位。

  在乔治·佩雷克看来,任何写作都必须是现实主义的,都不能避开作家所面对的现实。当然,这现实并非对日常现实亦步亦趋的描摹,而是“将日常生活从忽视和遗忘中拯救出来”——这是评论家谢林汉姆所指称的乔治·佩雷克创作的核心主题。”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法国巴黎的现实是,它正从“二战”的阴影之下复苏,进入到商业文明与消费文化快速发展的时期,乔治·佩雷克对马克斯、卢卡奇、布莱希特、马克斯·韦伯等在内的许多哲学家、社会学家的关注,使他更加注重观察和探索这个时代的社会现实。尽管他很早就表现出对限制写作与形式创新的兴趣,并成为由雷蒙·格诺创立的“潜在文学工场”的重要一员,但他从没有放弃在作品中构造形式与世界主体的紧密联系,也就是说,他的写作始终有一个坚定的传统立场。我想,用小说大师亨利·詹姆斯关于文学的悲壮呐喊“主题就是一切——主题就是一切”,来概括乔治·佩雷克的小说写作,亦可说是恰如其分。这一点,我们在他出版的第一部、同时也早已经典化的小说《物:六十年代纪事》中,就可以找到明晰的证据。

  这部作品描写了一对不满生活现状、从大学退学后从事社会调查的青年伴侣热罗姆和西尔维的日常生活与心理变迁。他们已属于知识分子阶层,热衷于追逐时尚,渴望富足的生活,然而他们的生活虽非贫穷,却捉襟见肘,只有最基本的生活条件,他们在基本的温饱之后不断思考,并通过各种各样对“物”的幻想来对抗生活中的虚无之感。

  或者,如果说他们追求富裕的生活,不如说追求有品位的生活。为此,他们对当下的生活表现出种种不满,宁愿像他们的前辈一样生活在战争年代。可当阿尔及利亚战争爆发,他们却很快厌倦了游行、示威和反战的种种行径。

  于是,“他们想逃离这个世界”,他们需要一个庇护所,以保护他们免于面对这种虚无。“一九六二年九月”(这是小说中第一次出现具体的时间),他们下定了离开巴黎的决心,“十月二十三日”,他们在马赛港登上了开往突尼斯的轮船,第二天到达突尼斯,然后又经过七个钟头的火车旅行,于第三天下午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一个荒凉的小城——斯法克斯。然而,在这里他们并未找到他们所需要的生活,他们没有朋友,难以融入当地的生活,即便和法国同胞也处不好关系;在这里,“他们感觉不到欢乐和忧愁,甚至感觉不到烦恼,但有时他们会扪心自问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他们开始短途旅游,参观古城和遗迹,可这里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记忆的世界”,为了逃避这种新的近乎宁静的烦忧和空无一物的生活,他们又返回巴黎。

  “要不我们回去怎么样?”一个人说道。

  “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的。”另一个人回答说。

  这是这本奇特的书里唯一的人物对话。在书的尾声部分,他们想象自己回到巴黎后的生活,狭小的公寓、前来迎接的朋友、恢复到从前的生活,然而,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又会开始梦想乡下的日子,开始怀恋在斯法克斯的生活。

  不断地出发,不断地逃离,将生活舍弃在身后——除此之外,他们还能怎么做?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这部作品的主题,那就是它展现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兴起的消费社会对当代青年的巨大影响。这影响不但是生活上的,更是思想和精神上的。在一次访谈中,乔治·佩雷克说出了他写作这部作品的初衷,“所有美国和法国学派的社会学都已经开始讨论孤立的个人在生产世界中的地位问题……然而这从未成为文学和主题,还没有一部小说、一部叙事作品展示生活在这种社会内部,处于市场压力之下的人物形象。我的书就是为此而写成的。”后来,佩雷克更加明确地把《物》称为一部“社会学”小说。

  司汤达有一个著名的发问:现代人为什么不幸福?

  乔治·佩雷克的《物》也正是对这一问题的思考之作。可是,物质究竟能够在多大意义上为人的幸福提供保证?人们孜孜以求的幸福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乔治·佩雷克认为,“在现代世界林林总总的物和幸福之间,有一种必然的关系。我们文明的富裕程度,让某种幸福成为可能……可是,这种幸福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允诺并不等于现实。”我觉得,这种幸福也只是幸福的一种,甚至是最基础的一种,而真正的幸福只能有赖于幸福的符号学意义。乔治·佩雷克没有说完的话,我们只能去《物》中寻找。

  作家评价

  依塔洛·卡尔维诺

  当代文坛最大的弊病是一般化,但佩雷克受这种弊病的影响最小。

  柳鸣九

  佩雷克的《人生拼图版》看起来似乎有某种刻意求新、反而难以理解的东西。其实,把他放在现代生活的背景下,正可看出它的真实性与新颖性。

  吴岳添

  佩雷克驾驭字词和词汇的高超能力,像魔术师般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以致带有传奇的色彩。所以他的作品风格怪异,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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