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文
周末,陪妻子去逛菜市场,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位老者,好奇地走过去。咦,原来是卖鸡头米的!
小时候,家门口的池塘长满了鸡头米。夏初的时候就开始吃它了,首先是摘那些刚长出的嫩茎,连皮带刺揭了去,剩下的秆十分像荷叶的茎,折断后也是丝丝相连。这样的嫩茎切成细丝,和辣椒同炒,极下饭。
当鸡头米长到拳头那么大的时候,就可以采摘了。虽然名曰“摘”,手可不敢轻易碰它,它身上的刺比刺槐身上的刺还厉害,得带上镰刀才能将它请回来。记得第一次跟着大人下水时,就吃过它的亏,脚上被扎了许多下,后来母亲告诉我秘诀,走在有鸡头米的水中,裤脚不要卷起来,脚也不要抬起,蹚着厚厚的污泥走,就不会被扎到。
作为一种零食,鸡头米的味道可谓一般。虽然米仁有些香糯,但米很小,剥的时候咬着壳,便浸了一嘴的苦涩。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这样的吃食,还是能给我们这些馋嘴小孩一些安慰的。一把煮熟的鸡头米,能打发我们一下午的悠闲时光。
听村里的土郎中说,鸡头米可是个好东西,就连大诗人苏轼都用它来熬粥喝。后来查了一些资料,证实了这一点。另外,书中记载苏东坡吃芡实别出心裁,方法特异,即取熟的芡实,剥去外壳,放入口中,缓缓含嚼,直至津液满口,再鼓漱几遍,徐徐下咽。中医认为,芡实味甘性平,归脾肾经,具有滋补强壮、补中益气、开胃止渴、固肾益精的功效。苏大诗人的吃法,和我们小时候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从菜市场回来,特意买了几个鸡头米。看到女儿学着我用力地踩着那长满刺的鸡头,仿佛又看见了儿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