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孝信
王国斌
1962年生于南京,1988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中国画专业,1998年结业于南京艺术学院中国画人物画高级研究班,现为江苏省美术馆艺委会副主任、创作中心主任, 专职画家,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江苏省美术家协会理事,江苏省中国画学会常务理事,江苏省文德山水画会副会长,江苏中国画人物画艺委会委员。作品多次参加全国及省市重要展览并获奖,多家专业报纸杂志发表和介绍。曾代表中国艺术家出访欧洲进行学术考察,并被评为“2006年江苏优秀青年国画家”,2013年“全国艺德标兵”,2016年“中国文化部优秀专家”,作品被国内外多家美术机构、美术馆、博物馆收藏。
王国斌在名家荟萃的南京水墨画家圈里,算是一位特殊人物。特殊之处就在于他很难被归类和定位,这一点或许就是他身上最为闪光之点。先就“身份”而言。他主攻的是人物画。在人物画创作方面已有不俗的表现。如《咖啡馆》等,在表达都市化生活方面入木三分,堪称佳作。在人物画的处理方法上,“线”、“面”、“形”三者结合,恰到好处,很是难得。近期还有人物画专集问世,收录了他的《都市系列》。这个系列创作,对都市中的各色人物,或调侃,或讽喻,或记旧抒怀,对于世态人情,表达得可谓淋漓痛快。在人物画的处理方法上,不但融入了传统花鸟和山水的成分,而且格外地讲究笔墨的酣畅、松动和力度,较之以前,多了一层传统意蕴,现代感却有所减弱。
虽说是以人物画为主,可他在山水画和花鸟(静物)方面,却似乎更有一种灵寄, 成果也更为突出一些。例如《云冠秋顶》《城市风景》等,都是新山水画(又称现代都市水墨画)领域难得的佳构。这些作品以笔墨表现为主,强调用笔的力度和由对比而产生的节奏感;构图上别出心裁,层层叠叠,严整而有序,包含有抽象构成的元素,现代感强烈。近期的大量山水画作品,用笔雄健、硬朗、酣畅,有着较强烈的表现意味,局部又将笔线强化、放大,产生了抽象画的效果,但整个构图相对传统,现代感又不及《都市风景》等作品。倒是一批“水墨静物”作品,令人刮目相看。这些作品往往只是截取了对象的局部,又加以夸张和表现,在一种近乎随意的涂抹间,灵性毕现,意趣盎然。用笔和用墨有所兼顾,故笔(线)与墨(面)相得益彰。
人物、山水、花鸟“三管齐下”,表现都不同凡俗,该如何确定王国斌的“身份”?也许王国斌根本就不曾想过,做一个什么画科的画家,他只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画画,且要不断地给人以新的面貌。
“身份”问题还可以作进一步的讨论。众所周知,南京是“新文人画”的重镇,山水、人物、花鸟各有其代表人物,画风偏于阴柔、细腻、蕴秀,又不免有点纤弱、萎颓。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王国斌不能不受其影响,也不能说王国斌的作品中没有“新文人画”的成分。例如讲究笔墨修养和用笔的意趣,还有图式的相对松散、灵动等。某些方面王国斌与“新文人画家”们是一致的,也是可以“玩”到一起的。但又确实不能把他划入“新文人画”的圈子里。理由之一是他努力地追求作品中的现代意识,画风相对雄健,“不修边幅”,充满了一种阳刚之气,与“新文人画”是大异其旨的;理由之二是他几乎不参加“新文人画”的各种重大活动,原本就是游离在外的。
那么,难道就可以归入“现代水墨画”的“战阵”了吗?看来,也不行。王国斌艺术修养的深层,是属于传统的。“笔墨情结”和“传统精神”在他心中占据了一个很大的比重。况且他又是一位性情中人,又怎么会轻易地甩掉他所苦苦修炼而获得,且是他所喜欢的东西呢?所以,至少到目前为止,王国斌还只是借鉴了“现代”——信手拈来,为我所用,而不是皈依了“现代”。因而,还无法把他归入“现代水墨画”的“战阵”之内。也许他是要另辟一条进入“当代”的蹊径,只是目前还正处在蜕变的途中。基于他过人的才情,我倒宁愿这样设想,并寄望于他的明天。
尽管难以归类和定位,但这并不妨碍王国斌才情的发挥和艺术上的追求。王国斌无论画什么,都能做到有感而发,缘情而作。笔下涌真情,墨底有波澜,画面上一派生机勃勃,读他的作品,能让人激动并亢奋起来。
更为难得的是,王国斌一贯追求艺术上的三“气”并至,即是要有:灵气、鬼气和大气。灵气主要源于天赋和才情,鬼气和大气却主要靠后天的修炼。灵气和大气,是前面已提到的话题,而鬼气却是王国斌个人比较独到的见解。诗人、作家歌德讲到过艺术中的神秘性问题,并认为伟人的作品都有一种神秘性,是我们所无法捉摸的。但要在艺术上,传达出这种鬼气或曰神秘性,并让读者感受到这里面有那种捉摸不透、令人敬畏的东西存在,却决非易事。按此三“气”并至来要求王国斌,我只能说有很好的苗头,但在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去走。
王国斌“身份”的不确定也包括了思路、方法的不确定。这位以毕加索为楷模的艺术家什么都想尝试,不断地求变、求新、求个性、求深度和高度。这一切,其实就是王国斌身上最可贵之处。这也是身为画家的他最真诚的表现,比起那些正在被热炒而又无法放开手来搞自己创作的众多名家来说,王国斌真是太潇洒、太自由了!
他理应有更为出色的表现,才无愧他这副自由的手笔。
众家评说
在南艺中国画专业做学生的时候,王国斌是班里挺拔尖的人物。无论在素描、工笔、写意或是创作课程中,他的画里总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既铮铮烈烈,又土头土脑的做派,那架势,像京剧舞台上的“铜锤花脸”,形象夸张,神气昂扬;像黑黑壮壮的北方汉子,实实在在,淳淳朴朴。
王国斌的笔下有股子“狠”劲儿。他画里的人物造型、用笔用墨、设色敷彩等“动作”都透着一种熬浓了心血,憋足了力气,“咬牙切齿”地要把一形一色、一笔一墨的身手浓浓厚厚、苍苍老老、结结实实地刻在纸上、嵌在画里的劲头,否则就不过瘾、不痛快。在作水墨人物写生时,他总要任着自己的性子,在模特身上“添油加醋”一番:老人被刻画得历尽沧桑,满面皱痕,或似村野农翁,或似深山樵夫;小伙子被表现得憨憨拙拙、愣头愣脑,或似挖煤的矿工,或似开山的石匠;而年轻的姑娘,则被写意得大手大脚,看上去个个铁一般的强壮,手上拎得动,肩头担得起,全无甜媚娇柔之气。
这些添加在别人身上的“油”和“醋”,并不是王国斌要故作姿态,搞搞效果,而是他埋在骨子里,发自内心的秉性,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因而,体现出的正是王国斌独特的艺术信念和追求。
——周京新(江苏省美协主席、江苏省国画院院长)
王国斌在他的实践中关注了对传统表现方式的转换与改变,他相信:“当代水墨人物画与传统的人物画有着本质的区别,它完全是以一种新的姿态展现出来。现代水墨人物画更多的是以面的形式表现人的立体形象,并且正是由于面的介入,才使得中国人物画由以前的二维平面造型变为三维立体造型,这样就给水墨人物画的表现带来了更加广阔的前景。”王国斌同样关注笔墨现象学意义上的工作,很可能他对心灵是否“退回”到深处并不在意,是否日常生活本身已经可以提示出存在的问题,因此,画面中的人物变为一种可能是自己的生活的假设与梦想,当普通的人物成为绘画的内容时,那么心灵的象征意义也会因此而凸显出来。
——吕澎(著名策展人)
作为20世纪60年代生人,王国斌几乎与同辈画家同一时段上大学。由于生性叛逆,并崇尚自由表现,加上特定的文化背景,所以他当时的艺术目标便是想办法超越美术学院视为正统的写实水墨。他在努力向西方的肯特·珂勒惠支等优秀艺术家学习时,更加注重的是乡土绘画创作。在艺术风格上则较为接近西方的表现主义。
同时,通过对山水和花鸟的广泛涉猎,王国斌在努力寻找一种能够打破传统中国画严格体裁界限的创新方式,实践证明,他是从中受益的。许多出版物和展览中多变的风格不断改变着大家对他的定位,好像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变”的特点,这也恰恰暗合了他最初拟定的艺术目标。
——鲁虹(著名理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