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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2月19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现代快报网
北京的城墙与城门
  [瑞典] 喜仁龙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本书真实还原了20世纪20年代遗存的北京城墙与城门。作者喜仁龙坚持严谨的研究方法:挖掘中国历史文献中对城墙城门的繁杂记载,勘测丈量每一段城墙、每一座城楼的尺寸,观察记录城墙、城门及周边街市乡野的现状,使这本考察手记在文学性、科学性、历史性等方面达到了极高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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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听说过中国的万里长城,但大多数人仅仅将它视为单纯的历史遗迹,是源于古老帝王狂热幻想的壮丽废墟。就像中国的其他事物一样,人们普遍认为长城已经自然地走向了衰败的命途,并且其数百年来的实用价值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种错觉。这完全是一种误解。长城是中国少有的被妥善保存下来的建筑之一。它在数个世纪的交替中被一次又一次地修缮和重建,并且它作为防御工事和边界线的极大重要性,直到近些年仍旧有所体现;当然,这是中国人自己的选择。事实上,长城本身最极致最持久地反映了中国百姓对围墙式建筑物根深蒂固的信赖。

  一道道城墙,一重重城墙,可以说构成了每一座中国城池的骨骼或框架。它们环绕着城市,把城市划分成单元和院落,比其他任何构筑物都更能反映中国聚落的基本特征。在中国北方,没有城墙的城市算不上一座真正的城市,城墙是城市的基本条件,这也是中国人用城墙的“城”来指代城市的原因:因为没有城墙就没有城市,这就好比没有屋顶的房子是无法想象的一样。一个定居点不论规模多大、地位多重要、治理多有序,但如果没有正式确定且闭合的城墙,它就不能算作传统意义上的中国城市。因此,以上海(“老城厢”以外的区域)这个现代中国最重要的商业中心为例,在传统的中国人看来就不是一座真正的城市,而仅仅是一个从渔村发展而来的居民区或大的贸易中心而已。同理,其他几个没有城墙环绕的现代商业中心也是如此,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它们都不是“城”或者城市,不论官方如何定义。

  城墙,确实是中国城市中最基本、最令人印象深刻且最耐久的部分;不仅省城和“府城”,每一个居民区,甚至每一个乡镇和村落,都筑有墙垣。我几乎从未见过哪座中国北方的村庄没有围墙,无论它有怎样的规模、建于什么年代,哪怕只有土墙,或者类似的围绕屋舍和马厩的东西。无论一个地方多么贫穷或不显眼,有着多么简陋的土房、多么残破荒废的寺庙、多么肮脏泥泞的道路,墙垣都依然在那里,并且就像遵循着某条规则一样,比当地其他任何建筑都保存得完整。

  裸露的砖墙连同城台、城楼一道,耸立在护城河边或空阔的平地上,从上方远眺的视线不受到树木和高大建筑的阻挡,比起其他房屋或寺庙,它们更能反映这些城市在历史上的繁荣与显要。虽然这些城墙并不那么古老,不过那些多少有些残破的城砖和墩台使它们看起来历尽沧桑。

  2

  城门就像城墙的嘴;承载着超过50万生命体的城市仿佛一个巨大的身躯,呼吸和说话都离不开这张巨人的嘴。整座城市的生活都集中在城门一带;进出城市的生灵万物都必须穿过这些狭窄的门洞。而由此通过的,不仅仅是汽车、动物和行人,还有伴随着思想与愿望、希望与失望、死亡与新生的婚礼和葬礼仪仗队。在城门那里,你可以感受到整座城市的脉搏,似乎全城的生命与意志都通过狭窄的门洞奔涌着——这座名叫北京的城市,它每一次跳动的脉搏,都彰显着这个有机体的生命节奏。

  夜幕降临之时,城门变得微弱而悄无声息;每到夜晚城门就会紧闭,或者说曾经会紧闭。而黎明时分,厚重的木门慢慢地打开,就像巨人在睡意矇眬之中打着哈欠,而清晨的第一支车队或骡队就从这里开始了他们新的征程。渐渐地,城外的人推着手推车,或挑着上下晃动、装满农产品的扁担陆陆续续地向这里赶来。当太阳再升高一些,城门的交通和活动便开始变得拥挤杂乱。匆忙的挑夫、手推车和驴车之间,混杂着人力车和不断鸣笛却无济于事的汽车。集中于这些狭窄通道的人流的强大节奏,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威胁的声音而被打乱。车马人流越来越大股而流速并没有加快;有时太多的手推车和人力车从对面涌来,可能导致交通暂时停滞。正午时分是主要城门最拥挤的时候,那时每个人都要出去吃午饭。到了傍晚,汹涌的人流逐渐变为涓涓细流,随着暮色加深,车马行人更加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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