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孔文

  斗草，以草为械，斗巧斗趣，曾是人间一页风雅。

  《红楼梦》第62回中，写有斗草的场面：几个女孩子采来花草，甲说：“我有观音柳。”乙说：“我有罗汉松。”丙说：“我有君子竹。”丁说：“我有美人蕉。”甲又说：“我有星星翠。”乙又说：“我有月月红。”……如此循环往复，趣味满满。此种斗法，称为“文斗”。

  所谓“武斗”，即两人持草相对，每人两手各持一根草茎的一端，并使双方的草茎相勾搭，然后用力慢慢拉，谁的草茎被拉断谁就输了。我小的时候，此风在乡间蔓延，偶有闲暇，小伙伴们随时随地摆开战场，两人相斗，众人围观，胜固可喜，败亦欣然。那时的童年，充满草木味。

  除上述武斗外，我们还草创多种斗法：狗尾巴草开花时节，将那毛茸茸的花采来，放在手中反复滚动，这时，草中的小黑虫就一只只地落在掌心，身材类似狗仔的微缩版。谁掌中的“狗仔”多，谁就获胜；一种三角菱草，两人各执一端慢慢撕开，两瓣草之间如果有横的草丝粘连，草丝道数多者获胜，这种比赛，两人一组，讲求团结协作，心有灵犀。

  而今，许多孩子分不清麦苗和韭菜，辨不明稻秧和稗草，整天与电脑手机为伴。没有人的荼毒，乡间草木疯长，野花肆虐，蜂蝶狂放。每次回乡，回望儿时斗草游戏，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