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心手语

  我住的小区附近有一个特殊教育学校，常看到聋哑学生出来，熟练地用手语“说”话。我颇感奇怪：常用汉字有3000多，词汇更是难以计数，看似简单的手语就能表达吗？他们的内心不知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前些天，正是深秋季节，落叶纷飞。一天早上，凉风阵阵，气温骤降，路上的树叶铺了厚厚一层。我有晨跑的习惯，到了特殊教育学校门口，看到两个小女孩在扫地，她们十一二岁的年纪，边扫地边不时用手语比画着，有时还调皮地笑着轻打对方一下。太阳还没有出来，但我却被她们充满阳光的笑容打动了。

  女孩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把门前打扫干净了，转身正要回去，忽然看到一个环卫工人在不远处扫落叶。那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个不高，腿脚好像有毛病，走路一瘸一拐的，她挥舞着大扫帚，动作笨拙而又吃力。前面的高个女孩正要走，后面穿红棉袄的拉住了她，指指环卫工人，双手做着扫地的动作。高个女孩指指她的衣服，双手抱肩，做出很冷的样子，又用手比画着，不知“说”些什么。红棉袄女孩有些生气了，比画着，让她先走，然后拿着扫帚，向老奶奶跑去。高个女孩看着她，略微愣了一下，也跟着去了。

  昨天早上，我在街上跑步，到了学校附近，一个小男孩儿飞一般地从身后超过了我，冷不防把我吓了一跳。我看他不会超过10岁，跑的速度却是惊人。我停下来，见小男孩儿一直追上了前面30米处的一辆三轮车。车上装满了苹果，像是卖苹果的小商贩。他拉住车把不让走，商贩急了，不知怎么回事。小男孩儿气喘吁吁地给他比画了几下，商贩“听”不懂。小男孩儿更着急了，索性回过身来，吃力地搬起苹果，把袋子放正，又重新用绳子把苹果捆好，商贩这才明白小男孩儿的意思。原来，三轮车上有一袋苹果半截滑到了车外。小贩拿了两个苹果往小男孩儿怀里塞，可他却摆着手，怎么也不要。

  我不懂手语，无法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但我知道，他们的“语言”和这世界上所有的语言一样，都很美。

  □赵利勤

  有一件穿了十余年的衬衫，年年都会翻出来穿几天。前几日整理衣橱，于是我又翻了出来，熨烫仔细，妥帖挂好。我想了又想，那件衬衣究竟有什么好呢，能久经洗烫而不被淘汰？

  其实不过是一件极普通的长袖衬衣，浅杏色，门襟一排纽扣，领子是小翻领，可以单穿，也可以衬在开衫或者小外套里，都是相宜的。但这件衬衣也有特别之处，首先是料子，似乎是棉与绢混织而成的，那不过是我的揣度，真实是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喜欢这料子，有棉的妥帖和绢的光泽，穿在身上会起皱，却不是皱得很厉害的样子。其次，是衬衣的门襟处和两个袖口都有刺绣，浅黄和浅棕色丝线相间绣出的花纹，带了点古韵的小别致。

  我如此用心地描述这件衬衣，大概只是我敝帚自珍的缘故。如今的春秋日仿佛愈来愈短，有时倏忽而过，衣架上的衬衣就成了摆设，但即使看看，我也是欢喜的，这是一件旧衣，却年年如新。

  倘若衣橱里的衣服都如这件衬衣一般，我就会高呼“衣不如旧”，也不知能多省下若干银子了。但是，衣服和人的缘分，也是有深浅之分的，一心一意，一往情深的有；三心二意，始乱终弃的也有。女人购衣，其实每次都像小战役，老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就算女人知道自己、懂得自己要什么，但每季每个潮流的衣服实在变得太快，真要懂得，也是一门大学问。

  □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