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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12月11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现代快报网
黄梵:归顺文学的理工大神
  黄梵与加拿大汉学家石峻山交流 受访者供图
  黄梵作品《浮色》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1963年生。诗人、小说家。著有《第十一诫》《等待青春消失》《女校先生》《南京哀歌》《浮色》等,其中《第十一诫》在新浪读书原创连载时,点击量超过三百万。作品被译成英语、法语、日语、德语、韩语、意大利语、希腊语等文字。

  黄梵今年推出了两本书——随笔《中国走徒》、小说《浮色》。前者属于约稿,后者则是“自己想写的”。他承认命题写作令他痛苦,自由创作则要舒坦得多——尽管这部小说令他呕心沥血了六年时光。他试图用这部作品对先锋文学给出当下的回应。

  公众除了对他的作品感兴趣,对他的华丽转型同样抱有好奇。从湖北黄冈中学的理科状元,到南京理工大学热门专业飞行力学的高材生,再到因成绩拔尖而留校的任课老师,黄梵可谓标准的“理工大神”。但最终,黄梵却归顺文学,成为作家。

  “早年写作是因为不想无所作为,有种给文明添砖加瓦的野心,现在它转变为让我避免虚无,使人生有意义的灵丹妙药。只要哪天写作了,我那天的精神就比较充实。”黄梵说。

  

  现代快报记者 郑晓蔚/文 顾炜/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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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色》主要叙述了雷壮游与儿子雷石的成长故事,跨度从上世纪40年代到当下,以及 300年后的科幻世界。小说从雷壮游病危写起,通过病中的回忆与幻觉,展示了上世纪50、60、70年代的青春和中年生活,并描绘了人类未来的科幻景观,即300年后的人类社会。书中不断在石城和黄州进行挪移,投射到现实中,正是黄梵迄今生活最久的两个地方:南京和其故乡黄冈。

  在黄梵看来,这部小说是当代对“什么是先锋文学”的一种回答。在这部小说里,他综合运用了多种表现手法。“小说在很多方面有探路的作用,比如把科幻与纪实、写实结合起来。我的意图很简单,哪怕吸收了科幻、穿越等手法,小说还是在探讨人跟人、社会的关系,以及人类文明面临的问题。” 黄梵对这部改动了六年的作品表现出了欣慰之意,“起码比《第十一诫》更接近预期。”

  2003年,黄梵的长篇小说处女作《第十一诫》出版后曾引起强烈反响,在网络上被看作是书写年轻知识分子校园青春忏悔录的杰作,在文坛被称为描绘知识分子的当代经典。他的作品还被译成英语、德语、意大利语、希腊语、日语、韩语、法语等多国文字。如今《浮色》出版后,黄梵坦言“感觉身体被掏空”。

  著名作家格非评价该书认为,“黄梵的文字有一种耐人寻味的美:均衡、致密而充满暗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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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梵毕业于知名的湖北黄冈中学。当时他并未表现出文学方面的禀赋,“我是比较偏数理化的,语文是软肋。 ”黄梵将考入南京理工大学视为一次“非正常毕业”。1979年,黄梵读高一,学校为了拉升升学率,硬是要求低年级23名尖子生提前高考。最终,黄梵的考分除清华北大外可任选高校。当时填报表要求填满五个志愿,黄梵选择了复旦、浙大、南大等。当他正为最后一个志愿填什么犯难时,瞥见旁边同学填了“华东工学院”(南理工前身)。于是他问“这个学校在哪”,同学回答“在南京”。他从小喜欢看《十万个为什么》,尤爱南京紫金山天文台。对南京抱有好感的黄梵,就填了这所院校。

  “就这个抄写,改变了我的命运。”华东工学院是军工院校,有优先录取资格,于是黄梵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里,进入了最被院校看重的飞行力学专业。“别的同学都是欢欢喜喜来上学,只有我非常郁闷。”

  黄梵需要一个情绪倾泻的出口,他选择跟中学文科高材生、在中国科技大上少年班的老同学钟扬通信。信一写就是十几页,基本是表达精神苦闷、社会观察以及对周围环境的描述。通信持续了一两年。有一天,钟扬在来信中说,“你的写作水平已经比我高了。”这对黄梵来说是个很大的鼓励,“似乎在提醒我是有能力写作的。”

  “我在理工科特别好的时候总有一个困惑,觉得自己很有想象力。可一个学理科的拥有这种想象力有用吗?后来从事文学,我才知道我爷爷和我父亲都写诗,大概这想象力是从他们那里遗传过来的。”

  “父亲的文学书架对我的文学启蒙很有帮助,但当时我只是作为消遣。”大学期间,黄梵又阅读了很多国外的文学经典。

  留校后,黄梵经常思考的问题是:这个专业是否应该成为自己拼尽全部智力去努力的方向?“黄冈中学的老师其实对我们人文修养的提升帮助很大,我初中时就希望,我的才智关注的方向一定要有利于文明的发展。”

  1988年,厌倦了弹道学教学的黄梵办了调离,试图为自己的精神世界找一条出路。他转向了文学,“没抱太大希望,写作一开始带有某种自我安慰。”渐渐他写出了名堂:出版了长篇小说《第十一诫》《等待青春消失》,小说集《女校先生》,诗集《 南京哀歌》等等。

  2003年6月,黄梵重回南理工,只是不再教弹道,而是人文。“调到人文学院教书时,我激动不已,觉得苍天有眼,让我找到了真正理想的生活,就是教书与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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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梵坦言很享受如今这种生活,“教书让我在思考上不敢松懈,必须把整个文化史、作品的内外机制,弄得清清楚楚。写作又需要大量闲暇时间,还得把自己从社会齿轮上卸下来。这些恰恰是大学能提供的。”

  为了方便写作,黄梵把授课课程全部挪到了晚上。他喜欢走路,有时会从大行宫的家步行前往学校,“走路是我的思考方式,很多视觉的东西会进来刺激我的思考。”

  黄梵写作很有规律,写作时间为早上九点到下午一点,“颠三倒四的生活我年轻时过够了。我从1999年开始调整到上午写作。”他说,这样生活完全可以按照预设来进行。

  除了读书,黄梵还喜欢行万里路。他这些年应邀去美国、德国、中国台湾等多地进行作家交流和讲学,并把游历心得汇总成了随笔集《中国走徒》,讲述在境外的观察与思考。“我有一个发现:外国人在人际层面其实比我们更加敏感。当他们对你缺乏好感时,不会让你知道,而是用个人的礼貌掩饰了,这导致中国人以为他们人际关系简单。”

  黄梵坦言,只有写作会让他的思考加深,精神因为要应付新的挑战,而变得富足与充实。这位昔年从事飞行力学研究的理工大神, 如今在“文学空间站”实现了更为快意的翱翔。

  对话

  遵循健康的生活方式

  读品:工科背景对你的创作会带来哪些影响?

  黄梵:一些工科的知识能够和我文学的表达很好地结合起来,产生一种全新的文学意味。如果我单纯写一支枪,那么一本枪支使用说明书就能做到。但我可以利用我对枪支的理解去构造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只能用枪的意象来表达。我最近写了一篇短篇小说,就叫《枪支也有愿望》。

  

  读品:教学对你写作提供了一种怎样的帮助?

  黄梵:帮助挺大的。教学之前,我关于文史哲的知识都是点状的,孤岛型的,没有连成大陆。但从事教学后,我就必须把孤岛连成片,知识系统化,才能教学生,否则很多道理说不清。这对我的思考非常有帮助。

  

  读品:互联网碎片化阅读,会对你的写作造成侵扰吗?

  黄梵:不太会。微信是我的一个工具。微信信息对我有帮助,我会看到一些书的介绍,我会看到一些碎片化观点的论争,也会给我提供一些思考的线索。我每天要确保两到三个小时的纸质阅读。

  

  读品:每天生活状态如何?

  黄梵:我觉得要遵循健康的生活方式。有些诗人活得太不健康,把酒肉生活当成诗人的一种生活方式,这跟商人有啥区别呢?有的诗人觉得那是一种有诗意的生活方式,好像跟常人循规蹈矩的生活有了很大差异,成了一个标志。但在我看来,这恰恰跟世俗的有钱人的生活方式没有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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