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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也是这样秋高气爽的时节,闺蜜小暖邀了三个好友郊游。小暖把一个叫姚冰的人叫来了。他是她多年没见的大学同学,前一天晚上,小暖和姚冰正好在同学聚会上遇见了。相谈甚欢,小暖顺嘴邀请了他:“我们闺蜜聚会,缺个司机,你来不来?”姚冰欣然答应。
姚冰比我大十岁。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他长着一张帅气的脸,留着文艺气息的胡子,一看就是那种被女孩围绕的男人。我直觉他未婚。不过当时没有多想什么。几个女孩子和他一起,没心没肺地玩耍。
那一天,姚冰表现得十分绅士,除了当司机,还请我们几个女孩吃饭。坐在草坪上,小暖和姚冰叙起旧事,八卦着他们班上的某个男同学和女同学最后有没有在一起。
“你怎么还单着啊?”小暖忽然问。
姚冰一副傲娇的表情:“单就单着呗。”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小暖又问他。
“别,我这样的还要相亲不成?”姚冰一阵风似的站了起来。打住了这个话题。他见我们几个女孩子坐在一旁围观,脸上还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又跩跩地问道:“美女们都有主了吗?”
小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你这老江湖,我闺蜜的主意你可别打。”小暖其实说的就是我,因为除了我,姐姐们都是名花有主了。
我们笑作一团。我看着姚冰,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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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如此平凡不起眼的我会引起姚冰的注意。结果郊游第二天,就收到了姚冰发来的微信。
“今晚有空吗?下班请你们吃饭。”他是如此单刀直入。
感情经历如一张白纸的我,居然慌了神。虽然我并不讨厌他,虽然我承认,我有点暗喜,但我马上把微信截图发给小暖。隔了几分钟,小暖的电话打来了。她已经火急火燎地给姚冰打过了确认电话。小暖说:“姚冰真的想追你。”
电话里的小暖一副没想到的语气,一会感叹一会傻笑,弄得我心烦意乱。我只好问她怎么办。小暖给我支招。她说,男未婚女未嫁,不然就试试吧,还说晚上陪我一块去。
涉世未深的我,和小暖约好了集合地点再一块去餐厅。我不敢自己走进去,我怕姚冰已经先到了,只有我俩坐在那里就尴尬了。事实证明我很英明,因为姚冰真的早早到了。
那一顿饭,我觉得特别尴尬,但是姚冰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地说笑。他风度翩翩,他又不解风情。他全然不提要追求我的事情。我有点糊涂了。
更奇怪的是,吃完了饭,姚冰居然没有送我回家。
我问小暖,这一切是不是错觉?小暖让我不要多想,他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3
果不其然,几天后,姚冰开始频繁邀约我。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展现出了对我的关怀备至,判若两人。他细心、体贴,还会逗我开心。他是学美术的,会给我画人像画,我特别喜欢。他拍照也好,会把我拍得特别好看。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宠爱,我想吃什么,他陪我一起吃,我想去哪儿玩,他陪我一起玩。手机坏了、电脑慢了,所有我搞不定的科技问题,他都能帮我搞定。和一个大叔谈恋爱,我觉得很幸福。
我把我的感受告诉了小暖,本以为她会满心为我开心,结果小暖却不忘提醒我:“日久见人心。”
我们的感情稳定之后,我把姚冰带回去见我的父母。对于十岁的年龄差距,父母是非常反对的。但是那些老掉牙的理由,对我这个90后来说,根本不起作用。什么我还年轻,眼界还不高,什么以后我60岁,他都70岁照顾不了我了之类的话,我一概听不进去。我只认定了我喜欢这个人,我根本离不开他。
另一方面,父母越反对,我就越逆反地依赖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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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想起来,对婚姻,姚冰的态度并不积极。谈了两年恋爱之后,我们反而是在不认可我们关系的父母的催促下领证的。
因为我的父母非常传统,他们劝不了我离开他,也架不住我这么无限期地谈下去不结婚。最终,只有他们妥协了。
完成了那场具有仪式感的婚礼,我似乎才大梦初醒。我觉得,之前两年恋爱的日子,都仿佛在梦中一般。婚姻,让这场梦醒来了。
因为我们真的是结婚后才住在了一起,所以婚姻生活对我来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谁做饭,谁洗碗,谁洗衣服,谁打扫卫生,这些从来没有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全部变成了有待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完成的任务。这样的变化有点猝不及防。
姚冰还会和我谈心,告诉我,婚姻就是鸡毛蒜皮,是需要两人共同去抵御那些平淡、细碎的。我们两个人像孩子办家家一样,把需要做的家务事列在一张纸头上,然后各自认领。
按照分配,烧饭是我的任务。可是,我却不喜欢做这件事情。我的单位离父母家很近,我提出我们一起去父母家吃饭的建议,姚冰不同意。我说,那我在父母家吃了饭再回家,你自己随便吃点,姚冰还是不同意。他说,晚上吃到家里热腾腾的饭菜才是过日子。
就这样,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和柴米油盐打交道的主妇。而他觉得这是女孩子结婚后理所应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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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类似的琐事,我会向姚冰表达出内心的不开心。可是每一次我们的谈心,都没有结果,因为我发现了,他只会去做他觉得对的事情,他不会因为我喜欢而做,也不会因为我不喜欢而不要我做。似乎这成了我们婚姻中矛盾的焦点。
每一次闹不开心了,吵架了,姚冰都会哄我。确实是的,都不是大事情,哄一哄就过去了。我父母有时候也会过问,但是家里人都觉得这是小事情,只有我渐渐觉察到这是致命伤。
归根结底,他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想问题。我上班回家非常累了,但是他认为不过是上了八个小时的班,为什么别人的妻子能做饭,而我不能。他希望我按照他的想法办事。就连买泡面这样的小事,姚冰都希望我去买他喜欢的品牌。
我和小暖吐槽,我问她当初说“日久见人心”是不是若有所指,小暖说,她不是针对姚冰说的,而是针对婚姻中所有的男人说的。不幸,真的被她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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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伤心,我哭着和小暖说:姚冰变了。可是仔细一想,他没变,他一直爱自己最多,没有学会爱别人。
追求期的作为,看上去是体贴和爱护,其实只是他要实现自己目的的努力。我简直不能相信,之前那么宠爱我的一个人,会跟我出现那么多矛盾。
不论谈到什么事情,他一副知道我弱点的口气,总是觉得我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他认为,婚姻生活中的问题,都是我年纪小造成的。如果我年长一些,就会做出截然不同的判断。在他的眼中,竟然有那么多是“你应该自己去做的事情”。
我分析自己的情绪,也许还有另一种心理在作怪。我觉得你比我大十岁,那么你就应该比同龄人更加理解我,让着我啊。但是,你没有。
十岁的年龄差,没有包容,只有相互的抱怨。没有磨合,只有不断的磨损。
最近我在想,如果有一个孩子,我们的关系会改善吗?可是小暖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我,孩子,只会让问题暴露得更加严重。她说,不管是小十岁的我,还是大十岁的姚冰都没有长大。孩子,等你们长大了再说吧。
没有长大的孩子,根本不应该走进这座“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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