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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10月30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现代快报网
郭平:左手写作,右手抚琴
  在郭平看来,写作和弹琴是相通的,都是一种精神活动
  南师大文学院教授,作家,著名古琴演奏家,具有深厚古琴理论造诣。

  到达鼓楼区湘江路郭平的工作室时,他已经在这间雅舍泡好了茶,等候多时了。“这里是我以琴会友的地方。”郭平笑说。

  郭平是作家,是南师大文学院教授,同时还是一位古琴演奏上的顶尖高手,在古琴理论上也有很高的造诣。54岁的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状况:上午写作,下午抚琴游泳,傍晚买菜烧饭,晚上阅读、批改作业。朋友通常晚间拜访,宾客饮茶,高谈阔论、弹琴助兴,饶有兴致。“我每天的生活非常规律。到了我这个年龄,岁月时光都是很金贵的,不要自我置气,要警惕一些不良的东西进入这段时光里。”郭平说。

  

  现代快报记者 郑晓蔚/文 施向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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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平的童年是在镇江度过的。他最近正在写一本以家乡为原型的短篇小说《在故乡》。在郭平看来,所谓故乡,就是拥有童年记忆的地方。

  童年时代,郭平喜欢在图书馆泡着——他家隔壁就是镇江图书馆。而馆长是郭平妈妈原单位的领导。利用这一“人脉优势”,郭平打小就自由出入于图书馆。“我和妈妈经常一起去,我妈妈一本我一本。”

  1980年,郭平从镇江一中考入了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当时他还想报考北师大,但家人觉得远,高中语文老师也建议他读南师大中文系。“我高中语文特别好,事后老师查了我高考卷,作文就扣了一分。”

  1984年,郭平留校工作,至今已在南师大呆了36年。郭平介绍说,那个年代,留校是最光荣的事情。

  郭平留校后并没有直接进入教学领域,而是留在资料室整理线装书。今天,南师大文学院的线装书藏量依然在全国高校文学院中排名第一。郭平说他一直不愿意上讲堂当老师,“我就愿意在资料室弹弹琴读读书,觉得这样过一辈子挺好。”

  有了大量阅读积淀后,郭平开始写小说。而学校领导发现郭平写作能力后开始撺掇他转型当老师,“当老师多自由啊,讲完课你想干嘛就干嘛。”

  如今,郭平已是文艺学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文学创作、写作类课程教学和中国古代文化研究。 “每节课我都不备讲稿,但每次备课内容都不同。”郭平解释了这么做的原因,“写作就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写作过程中,意识的微风会来吹拂你引领你,你跟着它走就行了。”

  在郭平看来,写作应该是一个享受的过程,“写作不应该是胸有成竹的,否则就会丧失享受,丧失真正的发现。写作过程是一个未知的行旅,如果你按照既有路线驾驶,就谈不上享受了。”

  晚间是郭平批改学生作业的时间,他同样将此视为享受,“这些作业都是学生的心血,都得看。我连错别字都要改出来,让学生知道老师很认真,这样学生也就会用心了。你如果不用心,学生也不想理你,跟你就没有互动。你要想享受教学,你就得投入。你越辛苦就会越享受,学生来劲你也来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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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郭平的朋友都了解他在古琴上的高超造诣,有时还会登门听琴。对此,郭平不用谦虚,“琴艺还可以,很专业了”。

  郭平说:“我不做任何宣传,也不收学生,但如果有人品好的,特别好这口的,朋友又打了招呼,我会先看看人,可能会教一下。有些性子不大对的,招摇的,我是不愿意教的。”

  谈到为何由一个老师画风突变为了“琴师”,郭平给出的理由就是“喜欢”。

  “我很早就学音乐了——拉二胡。我小时候在广播里听到过古琴演奏,觉得这音乐好,可惜一直没机会学,因为当时弹古琴的人太少了,我甚至连古琴长啥样都没见过。”

  1992年,机缘巧合,郭平一个发小有天无意间路过一处“梦溪琴社”,他就帮郭平打听学琴的事情。琴社师傅听说是南师大老师,便欣然答应授艺。于是郭平得空便带着当时四岁的儿子坐着绿皮火车从南京往镇江跑。就这样辛苦地来回奔波了一年,终于有成。

  郭平对音乐其实有着天然的悟性,读大三时就靠弹吉他挣钱了。当时南京工人文化宫有个吉他学校,门庭若市,用郭平的话说,“学的人多得不得了,大阶梯教室满满的,我一个人都教不过来。”

  当然郭平对古琴更为着迷,“我研究生读的是古代文学,研究的是陶渊明。而陶渊明跟琴关系密切。以上种种,都跟我的心境完全吻合了起来。”

  郭平写过两本与古琴相关的书——《魏晋风度与音乐》《古琴丛谈》。倚天一处,谁与争锋?业内对这两本书有着很高的评价。

  郭平偶尔也会感慨时代变迁使琴音也抹上了功利,“我学琴那会,据我了解,学这个的不超过一百人,小几十人会弹琴。自从古琴艺术被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后,听我朋友说,一夜之间,北京就出现了六七十家琴馆,有些人根本不会,拨弄两下就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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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古琴,郭平着墨颇多的对象还有印尼。2001年,由国家派出,他赴印尼巡回培训华文教师近一年,周游了大半个印尼。2006年至2008年当地华文教育逐步发展起来,有了正规学校,郭平又赴印尼第二大城市泗水任教,在东爪哇语言文化艺术学校当了两年校长。在印尼,郭平为教育事业东奔西跑,也写了几本与印尼有关的书:《印尼叙事》《巴厘巴厘》《在异乡》。

  那把古琴也陪着他满印尼跑。“这个琴印尼人当然没见过。但奇怪的是,有次在印尼一个偏僻的小岛上,我弹了一段,有个小孩听后竟然泪流满面。”郭平感慨说:“这说明,音乐是相通的,是世界语言。”

  为了写作《巴厘巴厘》,郭平先后前往当地43次,每次都带个大相机,详细列出采访提纲——比如这次约好采访皮影大师,下回约采咖啡厂老板,又或者是博物馆馆主。

  郭平笑称“那里已经去腻了”。有朋友央求他带队去一趟,郭平都没啥兴致,“就像到自家一样,没了新鲜感。”

  授业、写作、抚琴,这是郭平人生中的三大乐事,郭平很享受目前的状态。

  对话

  弹琴和写作

  都是精神的呼吸

  读品周刊:每年批改不同学生的作业作品,有什么感受?

  郭平:看了学生的作品,我很深的一个体会是,人人都有可能是伟大的作家。学生写出的东西比某些作家有想象力多了。我相信,对每个人而言,只要世界在你身边,内心能感知到此间的情意和向往,就一定能写出好的作品来。通常学生交的第一部作品都像中学生作文,中规中矩,不敢突破,都不敢进入深洞。一旦他们放开写,第二篇往往有惊人的变化。

  

  读品周刊:弹琴与写作有什么样的关系?

  郭平:所有的表达,都是精神的呼吸。音乐更注重呼吸,有的地方急迫,有的地方宽舒。写作也有松紧,文字得有声音,读着读着就进入文字的呼吸。有的人写的内容还不错,但读着读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实际上是呼吸不对。

  

  读品周刊:和巴厘那边还有联系吗?

  郭平:虽然自己有点去腻了,但巴厘那边毕竟攒了很多朋友。每年,那里的朋友都会来南京与我小聚,朋友的孩子有时候也会过来。

  

  读品周刊:平时应酬多吗?

  郭平:我不太喜欢应酬,我朋友很多,而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更愿意喝喝茶,让我赴宴吃饭挺困难的。

  

  读品周刊:写作弹琴过程中最难忘的一次经历是什么?

  郭平:对我影响比较大的一次震动,是我将近十个月没有碰琴,突然发现自己长琴了。那时候我第一次去印尼,工作非常辛苦繁忙。有次在一个偏岛突然闲下来了,没事做,我就把琴拿出来,心想肯定不会了,但突然就发现自己长琴了,突然意识到功夫在诗外。我想这是因为自己阅历长了,经历的别人的苦难多了。乒乓球你好多天不练,技艺就生疏了,古琴跟乒乓球不一样,乒乓球是纯技艺,琴是有社会内涵的。我当时就感觉任督二脉被打通了,以前在意的现在觉得不必在意了,以前紧张的现在松弛了,我想这还是跟精神心境被洗练过有极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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