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T8版:扬州书展特刊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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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7月7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现代快报网
致敬!
红地毯上的
三驾马车

  本届江苏书展首次推选曹文轩、刘东、格非为“江苏致敬作家”。消息甫一发布,立刻引发外界强烈关注。这三位从江苏走出去的、在各自领域享有崇高声誉的作家、专家这次集体亮相江苏书展,也将外界的目光聚焦到本次书展所在地扬州。曹文轩是江苏盐城人,他是中国首位获得国际安徒生奖的作家;刘东是江苏徐州人,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启动,他和江苏出版界合作,持续出版170余种的《海外中国研究丛书》,为中国学术界输入了一个又一个“知识增长点”;格非是江苏丹徒人,他是早期先锋派的代表作家,近年来转向传统和写实,2015年其“江南三部曲”获第九届茅盾文学奖。

  书展开幕前夕,现代快报对他们进行了专访。据了解,他们都为本届书展带来了新作,并将走上讲堂,为广大读者奉上精彩的“阅读课”。

  

  现代快报/ZAKER南京记者 陈曦

  我们要明白,展览是一门艺术。展厅不是一个农贸市场。

  到这里来的是观众,不是来购买青菜萝卜的厨娘。他们来此,还是来欣赏艺术的——展览艺术。

  曹文轩

  我从未有过乡愁,因为从未离开

  晚上10点半,曹文轩的电话来了,电话那头的他,可能已经非常疲劳,声音也有点沙哑。他耐心地向快报记者解释了采访不得不一再推迟的原因。他的这种“高度疲倦”的状态已经持续几个月了,从4月4日意大利博洛尼亚国际童书展上传来曹文轩获得“安徒生奖”的那一刻起。

  “忙得连脑子都没有了”,曹文轩告诉记者,有一次见到他的好朋友北大教授阎步克,他甚至忘记了对方的名字。

  新作《蜻蜓眼》亮相书展

  首印20多万册

  曹文轩现在非常希望自己的生活尽快恢复平静,潜心写一部新长篇。

  “得奖以后回国,我本来计划用一周的时间来接受各路媒体的采访,然后很快进入写作状态”,希望8月去新西兰领奖时,带上这份最重要的礼物。“我原来发誓,即使‘冒着枪林弹雨’也要完成这部长篇小说。”

  但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得奖生出了很多事情,直到今天,他也没办法处理完,只能在非常紧张的状态中度过每一天。

  熟识曹文轩的编辑告诉记者,曹文轩有段时间活动多到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对此熟悉他的朋友们替他担心:“他是一个不会说不的人,永远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对他提的要求”。而他又是出了名的庄重和认真。

  “我想,得奖引起的余震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但总会过去的。对于作家而言,除了写作,他什么也不是。”曹文轩说。

  当记者告诉他,与他同时获评“2016江苏致敬作家”的刘东、格非已经确定了江苏书展上的演讲主题时,他显然愣了一下,“还有演讲啊?”他说,他从出版社那边似乎听过这事,但忙得头晕脑胀,听得没有太入神。

  曹文轩透露,他会带着最新作品《蜻蜓眼》参加书展。这部长篇小说在《人民文学》杂志6月刊上全文发表,“六一”节后由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上市,8月中旬,曹文轩赴新西兰领取国际安徒生奖时,也会带着这本书。“《人民文学》杂志主编施战军看完这部小说只说了一句话:‘真好,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

  曹文轩介绍,《蜻蜓眼》是他从一个好朋友那里听来的家族故事,这个故事在他心里珍藏了20年。这部小说完稿后,曹文轩一直存在U盘里,于去年12月交给了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这次开机首印20多万册,这还仅仅是新华书店的订购数。

  从不回避悲伤

  影响他最深的是鲁迅

  这部《蜻蜓眼》,曹文轩依旧选择了美丽和悲伤的古典主义写作方式。

  曹文轩经常说,自己不是一个典型的儿童文学作家,在写作过程中一般较少考虑作品的阅读对象是儿童。他更注重的是,即使是儿童文学,也要有深厚的文学性作为基础。

  什么才是好的儿童文学作品?曹文轩的答案是:高度的文学性和艺术性。

  “在我们那个年代,没有什么真正的儿童文学,影响我最早的作家是鲁迅。”曹文轩在接受现代快报采访时说,“也许有人说,在你作品中看不到任何鲁迅的影子呀,其实你仔细看,在我的任何作品里都能看到鲁迅对我的影响,比如鲁迅对故乡生活的关注,对童年的抒写。我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就提出过非常醒目的一个观点——儿童文学作家是未来民族性格的塑造者,鲁迅一生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改造国民性,我的这个观点与鲁迅新国民性的培养其实是一脉相承的。”

  同时,对他影响较大的还有沈从文和钱钟书。

  前者给他了美学的熏陶,后者让他体会到“微妙”之精妙。“你们也看不出我跟钱钟书的关系,但钱钟书的作品非常讲究一个词‘微妙’,人与人关系的微妙、人物心理变化的微妙,而我的作品里面始终都有这个词。”

  对于现在童书市场上“以快乐为主”的倾向问题,曹文轩认为,这些作品本身是无可指责的,也需要这类作品,“需要我们注意的是,整个儿童文学创作的生态。在那些以快乐为原则的作品红红火火的时候,那些讲究文学性的、经典的写作也应该有非常好的态势。而现在的问题是,前者占的比例太大了。”

  “我没有乡愁

  因为随时都在这里”

  曹文轩老家在盐城,在北京生活工作四十年,他每年都要回盐城好几次。因为母亲和四个妹妹都在那里。盐城对他而言,没有任何陌生感。就在20多天前,他才刚回去过。

  “我是一个和其他出来的人不太一样的,其他出来的人可能隔个几年才回去,我是经常回去,从我进入北大读书,我一年都要回去好几次。回盐城,感觉不是‘回故乡’,而是就是盐城人,因为我随时就在那里。”

  “我是个没有乡愁的人。有乡愁是因为长时间离开,思念家乡才会有的情感,我没有这个情感。”曹文轩说。

  故乡和童年,是他最重要的创作对象。“不仅对我个人而言,对所有的作家而言,故乡永远是最重要的创作资源,因为出生的地方培养了他基本的情感方式、美学趣味,提供了大量的创作素材,一个作家一旦进入写作过程中,故乡那个部分肯定是最鲜活的部分,这是毫无疑问的。”

  希望江苏书展

  刷新国内书展的境界

  这次应书展之邀,他很高兴有机会重游故地扬州,“扬州是一个很有文化底蕴的地方,这种底蕴渗透在它的历史建筑、风土人情和待人接物上”。他希望,这次在扬州举办的江苏书展能够刷新国内书展的境界。

  “我们要明白,展览是一门艺术。展厅不是一个农贸市场。到这里来的是观众,不是来购买青菜萝卜的厨娘。他们来到这个空间,不只是赏书买书淘书的,还是来欣赏艺术的——展览艺术。对于参展者来说,他们对布展、灯光、图书摆放的样式、招贴画等,光影色调,都应当讲究。可以是朴素的,但不可以是简陋的。主办方应当建议和引导参展者,形成展览艺术的意识。对于公共空间,那是主办方大显身手的地方。他们可以根据这次书展的宗旨、理念,精心布置。观众从踏入这个空间的那一刻起,就成为欣赏展览艺术的人——甚至是在步入展厅之前,就已经开始感受展览艺术了。”

  “在江苏这样一个文化大省、阅读大省,我们可以通过书展这样的形式,来一次又一次地强调读书的意义,我们对书展的重视,实际上也就是对阅读的重视。”曹文轩说。

  出版界还有很多市场的规律,是读者们用他们自己钱包投的票,更能反映民意,更能跟世界接轨,所以我们现在都是先出书,用书去慢慢包围,再起变化,所以说中国的图书市场酝酿了中国未来发展的契机。

  刘东

  译百家书,成一家言

  刘东在复建并主持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之前,任教于北大中文系,跟曹文轩一个系,而格非是刘东的清华同事。

  在学术界,刘东因主持两套丛书而获盛名:“海外中国研究丛书”和“人文与社会译丛”。他和江苏出版界长达30年的合作也成就了出版史上的一段佳话。

  两套丛书影响中国

  虽然身处学术重心的北京,刘东跟江苏联系紧密。除了徐州是他的老家,南京还是他智慧成长的地方,他在南京大学读过书也教过书,并开始了跟江苏出版界的合作。1988年,在刘东的主持下,江苏人民出版社开始出版“海外中国研究丛书”。“我第一次去签约,是在飞机上写的合同,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后来,他又在译林出版社主持编撰“人文与社会译丛”。近30年过去,两套丛书逐渐成长为中国体量最大、影响力最广的丛书,也是中国学术界无人不受影响的两套书。

  去北京后,因为这两套书,刘东每天都要给南京发Email,多的时候一天发一二十封。江苏人民出版社副总经理府建明曾经统计过,在他负责这个项目期间,收到过刘东3000多封邮件,可想而知这个工作的密度之大。

  花甲之年,不断开疆拓土

  现在,编书仍然是刘东日常工作的一部分。近些年,他开始频繁写书,并以一年三四本的速度将其出版。60岁的他有一种“晚期写作”的紧迫感。

  刘东说,主要担心时间不够,怕完不成。他用运动形容自己的学术生涯。运动员、教练、裁判、领队,身兼数职。身为学者,讲课、写书、做研究,这是当运动员。他带了一大批博士、硕士,得把他们教出来,这时他是教练的身份。而作为两个中国规模最大丛书的主编以及诸多学术杂志的主编,刘东又要变身裁判,哪些内容值得推荐出版,基本上是刘东说了算。

  2009年,刘东从北大来到清华,清华高调成立国学院,他任副院长,诸事繁杂,创建机构、学术立项,种种事宜需要他出面游说校方,有时候还得跟企业家打交道,向他们“化缘”。“这都是领队干的事儿。”刘东说。

  再造传统,不能任其凋敝

  刘东近年经常在各种场合提及“再造传统”的问题,明确提出寻求“中国文化的现代形态”。“传统一直在再造中,你可以说孔子再造了传统,朱熹再造了传统,王阳明也再造了传统。”

  “传统并未消失,它跟现代生活一直有对话,根脉从未断掉。”刘东说,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今天的局面和传统密切相关。“中国人有一个儒家的世俗传统,导致他们对现世生活有强烈的渴求;他们对于教育的重视,导致了劳动力再生产的旺盛;他们对于未来生活的企望,导致他们不会花光造净,所以他们储蓄率极高;他们勤劳、隐忍、服从权威,所有这些东西,造就了今天的中国。”

  刘东说,他刚刚做“走向未来丛书”的时候,学术界比出版界前卫,现在反过来了。“出版界还有很多市场的规律,是读者们用他们自己钱包投的票,更能反映民意,更能跟世界接轨,所以我们现在都是先出书,用书去慢慢包围,再起变化,所以说中国的图书市场酝酿了中国未来发展的契机。”刘东说。

  江浙作为富庶之地,也是读书人最多的地方,而他“在江苏做了那么多书,当然希望江苏人爱看书,希望江苏的书香氛围能够推到全国去”。

  对于此次书展的东道主扬州,刘东非常熟悉,采访中,他对扬州的美景和美食念念不忘。

  在我们家乡,有很多山,我们叫山梁,你站在那里,面前空旷开阔,看长江一览无余。那个场面!每到雨季时,暴雨倾盆,所以我的小说里,常常会写到江南的雨。李商隐说,一春梦雨常飘瓦。这都是在我们江南才有。

  格非

  不得不写的《望春风》

  写完了“江南三部曲”,格非声称以后绝不会再写三部曲了,但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江南叙事,新作《望春风》写的就是江南乡村的半个多世纪的衍变过程。所以,格非对本届书展的东道主扬州应该不会陌生,在很长的一段历史长河里,诗人们习惯用扬州这个地名指代整个江南。格非的母亲是扬中人,扬中是镇江与扬州之间的一个小岛,现属镇江管辖,上世纪五十年代曾属扬州专区管辖。也就是说,格非也算是半个扬州人。

  《望春风》不写不行

  是对故乡人做一个交代

  儒里赵村,江南一座简朴而风景如画的乡村,号称祖先是世代簪缨的高门望族。在这里,似乎天大的秘密都能守得住。赵伯瑜从小没见过母亲,与算命先生的父亲相依为命。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一个冬夜,他彻底成为孤儿,未曾谋面的母亲却突然传来音讯。

  浩劫岁月中维持完整,时代变迁中悄然离析。《望春风》是格非获得茅盾文学奖之后捧出的最新长篇小说,是关于故乡和乡村的收官之作。本届书展上,这部新作也将亮相。

  格非说,这本最新长篇的写作初衷也来自于他与亲人对旧日居所的一次探访,拆毁的村庄成了荒地,但芦苇长得很高,还有野兔出没,在五六年这不算太久的时间维度里这块土地好像在实现自身的恢复。格非把这种触动形容作“不写不行”——不是蓄谋已久的创作,是不写下来就无法对母亲乡村的人做一个交代。“村庄被铲除了,不在了,但他们的声音还在。”格非希望通过文学这样一种特殊的时间装置让所有的人物重新回到原先的场景。

  但他无意去对所谓的城市化做简单的批判,“批判中国种种变迁的东西太多了,我自己都多少有点厌恶,我想重新去理解那些平常人。”

  没有任何地方

  比得上记忆中的乡村之美

  格非是从江苏走出去的作家,早年以玄奥奇绝的短篇照见人类灵魂,后又以浩瀚的长篇巨制抒写百年中国的精神史,江南故地成为他反复书写的对象。格非至今觉得,没有任何地方,会赶得上他记忆中的乡村之美。

  “在我们家乡,有很多山,我们叫山梁,你站在那里,面前空旷开阔,看长江一览无余。那个场面!每到雨季时,暴雨倾盆。李商隐说,一春梦雨常飘瓦。这都是在我们江南才有。”家乡的美丽在格非的成长经历中贡献了不可磨灭的底色。

  那种生活已然过去

  文学需要新的变化

  作为一名学者,格非明白自己的乡愁,其实是一种正在逝去的文化,是一种情感方式。“因为我们今天的很多东西可能不对,文化的发展需要我们不断地回头。乡愁,是一个姿态,是回头的姿态。需要你回头看一看。” 但他在《望春风》里所呈现的是一种人类的永恒失落。

  格非表示,人们既可以写小城小镇生活,也可以写大城市的碎片化的生活。“像门罗、耶茨这样的作家,他们的写作是碎片化的,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定期会有一些聚会,你摔倒了,没什么人会理你,慢慢牙齿掉了,或者干脆死掉了。门罗笔下的加拿大就是这样的空洞的生活,当然我写《望春风》,它里面的情感是极其浓郁复杂的,但那种生活已经过去了,一代作家有一代作家的使命,每一代作家都有属于他们的人物。文学需要新的变化,这一点不需要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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