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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5月15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现代快报网
北大学史、南大从文
“旧时燕”程章灿
  北大学史、南大从文,文史兼修,让程章灿的学术之路走得自信、踏实
  1963年出生,福建闽侯人,北京大学历史系世界史专业毕业,南京大学文学博士。长江学者。现任南京大学古典文献研究所所长,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在接受采访时,程章灿做了一个假设:如果当年没有选择坚持做学问,他可能已经回了家乡福建,或者做着高官,或者已经锒铛入狱。这当然只是个玩笑,这个聪明人其实早就明白,他天生就是要走上文学道路的。

  少年成名、高考状元、名师高徒、南京大学人文学科中最年轻的长江学者……似乎“一帆风顺”是程章灿人生的写照,但只要跟着他本人回首过去,你就会明白,“殊途同归”四个字更适合他这个人——他终将拥抱文学,他终将归于南京。

  

  实习生 狄越 孙莉 现代快报记者 贾磊/文 施向辉/摄

  1

  1963年,程章灿生于福建,家里算不上书香门第,但父亲也是个读书人。福建多山少田,当时也缺乏像现在一样经商的环境,精明的福建人习惯于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我1976年初中毕业,启蒙教育是在文革中度过的,没有看过多少书。”程章灿说,上了高中,他开始努力,因为聪明,一开始各个学科成绩都很好。不过,到了高一下半学期,物理、化学成绩降下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理化成绩之所以不怎么好,应该是我对文科更感兴趣了。”程章灿说,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文学天分,课外读物也只看过几本革命小说和大字报。他只是单纯地觉得,文科班的老师更喜欢自己,而且在当时的大环境下,文科班更容易拔尖。

  1979年,16岁的程章灿参加高考,成绩下来后,他居然是福建省的文科高考状元,中学校长告诉他,全国学校随便报。他的第一志愿是北大中文系,第二志愿随便填了北大历史系,第三志愿填了复旦大学。

  录取通知书送来时,程章灿傻眼了——他被北大历史系录取了。

  “第一反应是有人搞鬼了。”程章灿说,后来,他遇到历史系主任才知道真相:当年招生时,这位同为福建人的主任回乡招生,看到高考状元也报了历史系,就把外语成绩很好的程章灿招到了世界历史专业。他是出于“爱才”的好心,可程章灿却郁闷了好几年。

  因为对世界史兴趣不大,北大学生程章灿喜欢去旁听中文系的课程。等到研究生报名时,他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中文,于是报了南京大学的中国古典文学专业。

  “来南京也是缘分,因为那一年北大中文系研究生招生少,竞争激烈,我才选择了南大,没想到选对了。”在南大,程章灿成了程千帆教授的弟子,在硕士阶段攻读唐宋文学,博士阶段又上溯汉魏六朝。26岁不到,他就成为当时国内最年轻的文学博士。30岁时,他已经出版了4本专著。2008年,45岁的程章灿荣膺教育部长江学者称号,这不仅是南京大学人文学科中的第一位长江学者,在全国人文学科中,大概也是最年轻的一位。

  2

  研究人文学科,自古以来就分为“专”和“博”两条路。程章灿选了最难的一条。程章灿觉得,做文学研究,只有脚踏实地,才可能取得成就。他追求“有根基的博通”和“有开阔视野的专深”,认为做研究要不断开拓新的学术领域,而不是去追求潮流,“做学问是为了回应学术史上的具体问题。”在研究中,程章灿逐渐明确了研究思路:从文献入手,融汇文史,沟通中外,进行综合研究。

  二十多年来,程章灿的治学领域横跨赋学研究、六朝唐宋文学研究、石刻文献研究、地方文化研究和国际汉学研究等多个领域。在每一个领域,他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在赋学研究方面,他陆续出版过《魏晋南北朝赋史》、《赋学论丛》和《汉赋揽胜》,前两本著作先后获得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和二等奖,在国内外学术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六朝唐宋文学研究方面,程章灿出版过《刘克庄年谱》、《世族与六朝文学》和《唐诗入门》三本书。《刘克庄年谱》出版于差不多20年前,但至今仍是晚宋文学研究中的一部重要参考文献。

  甚至在金石学上,程章灿也钻研甚深,先后出版了《石学论丛》、《石刻刻工研究》和《古刻新诠》。

  难能可贵的是,热爱钻研古代文学的程章灿绝非食古不化的学究,他喜爱旅游,喜爱看电影,喜爱读帕慕克,喜爱听周杰伦,喜爱写博客,喜爱新的知识……

  程章灿讲课时风趣幽默,引经据典,他的课上,很少有学生玩手机;他开讲座时,来自各个院系的学生挤满了教室和走廊;他推荐学生们阅读《世说新语》,学习做一个有趣的人。一时间,学校图书馆的这本书全被借走了。

  3

  虽然来南京时颇有些阴差阳错,但眼下的程章灿已经在南京居住了30多年,对南京的热爱,他自信已超过了这个城市里的大多数人。

  “做学术,就影响力来说,北京和上海叫大码头,南京就小多了,这里高校虽然多,但跟北京和上海相比还是有差距的。”程章灿说,“但南京有一个好处,它是一个读书的地方,诱惑没有北京、上海那么多。北京的诱惑比较多,会诱惑你去做官什么的。我也不是没有碰到过这样的诱惑,我到现在还在想,如果我回福建,也许目前会是个厅级干部吧。但我的个性或许不适合走那条路。”

  实际上,早在上世纪90年代,程章灿就观察到一个现象:“南京做学术研究的人员比较稳定,南大的年轻人喜欢留校教书,但北大的聪明人有更‘聪明’的选择。”

  在程章灿的著作中,有关南京的早就超过了家乡福建,他曾在《古典文学知识》上多年连载《城市传奇》,后来结集为《旧时燕——一座城市的传奇》,这本书谈论的就是南京的文化历史和文化形象。有读者评价道:得益于作者早年历史系科班出身扎实的史学功底,加上其对魏晋六朝文学数十年的广泛涉猎研究,更兼深得“魏晋风流”韵味、通脱而又华丽的文笔,《旧时燕》对南京的历史文化时而作写意水墨画的飘逸点染,时而作油画般浓墨重彩的涂抹,时而作水彩画绚丽多姿的描绘,勾勒出南京历史文化上最绚丽的风景,浓妆淡抹总相宜。

  后来,程章灿研究《摄山志》,摄山就是栖霞山,在他的书《诗栖名山》中,程章灿又整理编写了与这座人文名山有关的文学作品。

  如今的程章灿,每日忙于教学,闲暇时,阅读思考。他习惯了这种生活,也早已离不开南京了。

  对话

  读一点古典文学

  做一个有趣的人

  

  读品:马上又要高考了,你作为曾经的高考状元,有什么经验能介绍一下吗?比如说写作文。

  程章灿:我当时的作文跟现在的小孩比肯定差远了,只能说跟同时代的人比还不错。写作跟阅读是密切相关的,写作是没法教的,就是读书读出来的。应用文有什么好教的,哪怕再好的老师教,你不去读书,不去练习,永远也写不好。

  

  读品:作为一名大学老师,跟学生接触的时间会有很多,你觉得当代大学生的阅读量怎么样,是不是被手机挤占了太多时间?

  程章灿:其实现在的年轻人基础比我们那个时候更好,读书的机会更多,只要想看书,没有什么看不到的。这也导致他们没有饥饿感,好吃的东西吃得太多了,硬塞过来的就不想吃了。现在很多人到了大学之后就迷茫了,学习的主动性要差一点。确实有学生上课玩手机,我只能保证,我的课上尽量不让学生盯着手机看,我有这个信心能把他们吸引住。我跟学生说,用看电视、手机的时间去看书,你的收获会更大。

  南大有一个推广阅读经典的计划,请各个学科的资深教授找一些最经典的书带学生读。我挑了《世说新语》,这本书还好,但我也只能说潜移默化地影响学生,让他们成为一个不俗的人。

  

  读品:你是做古典文学研究的,你觉得古典文学有现实意义吗?

  程章灿:当然有,文学其实是人学,文学表现的是人心,人心也好,人的精神面貌状态也好,其实是没有多少时间和空间差异的。古人也爱父母,也爱自然,也看不惯不正之风,也同情弱者,心都是一样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古人在这方面做得更好。现在人吃饱饭太容易了,但在精神上面不容易,做人在心灵丰富上面我觉得是很难的。不谈道德高尚,我们至少要做一个有趣的人、有同情心的人,不是那种面目可憎、语言无味、俗不可耐的人。我觉得这样的话读一点古典文学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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