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军

  5月2日，久违的安徽滁州凤阳县装甲兵学院战术演习场，迎来一场蒙蒙细雨。这里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毕业30周年的学员四队（86届）校友重返演习场，重走演习路。我是其中的一员。按照活动日程这里是校友母校联谊会的最后一站，之后返回蚌埠，同学们要各自离开了。

  雨一直下着，打湿了单薄的衣裳，静文姑娘送我的花雨伞还在摄影包里，总也舍不得打。我下意识地缩着脖子，背着沉重的摄影包，踏着泥泞的山路同校友一道向战术训练场走去。“这边是坦克车场，那边是餐厅、宿舍，还有教研楼、指挥部等，都是新建的。”听着解说员的介绍，我无法找到当年的影子，只有30年前的往事还恍如在眼前。忘不了当年在心爱的战车上学习驾驶、战斗射击技能，忘不了在青山绿水间的战术演习场进行战术对抗演练……更忘不了毕业时的综合战术演习。这里的一切一切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

  中午时分，同学们陆续来到演习场餐厅就餐，是要找回当年在训练场集体就餐的味道。这顿饭注定不平凡。没有了前两日相聚时的欢笑喜庆气氛，抑或因这是最后一次大聚餐，同学们将陆续离开而不免有些郁郁不乐。

  席间，同学们相互敬酒道别，但酒下得很慢很少，大家兴致也不高，甚至有人开始小声抽泣。为打破这沉闷的场面，同学提议有“小郭颂”之称的东北籍校友接振贵唱首歌缓解下郁闷的气氛，大家鼓掌同意。接振贵同学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清唱起了《驼铃》。“送战友，踏征程……”只这一句，忍了许久的同学们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的闸门，哭声爆发了出来，场面更加失控混乱。

  我是个感情脆弱之人，最看不得这让人伤感而又动情的场景，也不知该怎样去安慰这些30年后才再次相见而又很快分别的同学战友。此情此景，难掩郁闷的心情，早已泪流满面的我匆匆离开餐厅，向休息室走去。这时静文姑娘打来电话问我何时动身返回，听我哽咽得无法说话，她也跟着伤心落泪。

  30年聚首，相见又分离，难免依依不舍。我却又希望同学不哭，别说再见，因为我们永不分离。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茫茫。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大厅里回旋着接振贵同学高亢有力却又伤感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