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8版:读品周刊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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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4月10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下一篇 4 >>现代快报网
这次我们来聊聊
关于“多”的一些表达

  □傅红雪

  大学时加入系篮球队,我给自己的球衣选的号码是“7”。其实,当时也并没多想这个数字的含义,只是直觉上喜欢,或者下意识里觉得这个数字在1到10之间,最接近我们所说的黄金分割点吧。比如,一段矮墙,“夜深还过女墙来”的“女墙”吧,就是一段,不太长,我们不让它延伸到夜色深处。在月色朗照之下,你背倚“女墙”,抬头望月,把酒问天,你会选择这段墙的哪个点来“背倚”呢?中间,还是两边,还是所谓的“黄金分割点”?我选的点肯定接近计数为10的刻度上数字“7”所表示的那个位置。

  在很多文化里,数字“7”意味着完美,也表示“多”(我手边恰好有博尔赫斯的两本小书,《七夜》和《小径分岔的花园》,一个收了七篇评论,一个收了七篇小说。博尔赫斯也很喜欢数字“7”呢)。关于“7”的说法和隐喻很多,我们这里不多谈论。我想聊聊关于“多”的一些表达。如果要严谨地(或者说学术地)谈论这个话题,需要下很多工夫(目前我可没有这个能力),也需要更多的篇幅,我想,在这里我们是不是就说到哪是哪?

  《论语》里: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中国人向来就有用三表示多的传统,所以孔夫子这里所说的三人,可以明确地就指三个人,但我们也可以理解成多人。同样可以作此理解的是西方宗教与神话中的三巫婆、三女神、三姐妹之类。但用“四”表示多就让人有点意外,但丁在诗里说,“人是个很好的四边形”,博尔赫斯认为,但丁肯定是在哪本几何书里读到过正方体是各种形体中最结实的,而人需要承受磨难(无论是在世俗的意义上还是在宗教的意义上),必须得结实一点。考虑到人要承受的磨难的无穷无尽,“四”怎么不会有“多”的隐喻呢?(当然,中国正典《西游记》里唐僧师徒四人[又是四]要遭遇九九八十一难,我想并非八十一直接表达多,而是两个表示多的“九”相乘得出了八十一这个数字。)

  据博尔赫斯认为,欧洲十七世纪的时候,已经用四十表示多了,他给出的例子是英文里“眨四十次眼”表示打盹。确实,眨许多次眼,困成那个样,谁会想着去数是不是正好“四十”次呢。他还提到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二首(据说是写伊丽莎白女王的)里有这样一句:“四十个冬天围攻你的容颜”(也有译成额头的)。如果写给伊丽莎白女王属实的话,那么在莎士比亚写这首诗(大概在一五九几年)的时候,女王既非四十岁(1573年),也非登上王位四十周年(1608年),我们只能把“四十”当成多。无论什么样的容颜(或额头),遭受许多个冬天的围攻估计都够受的,或许另一位伊丽莎白除外——不老的玉女、美国大明星伊丽莎白·泰勒。

  (东方)阿拉伯传统里,也有用“四十”表示多的用法。《一千零一夜》里的《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我们当然不必认为真的只有四十个强盗,就像美国个别不良媒体污蔑中国互联网英雄马云的文章标题“阿里巴巴与四十万大盗”,我们也不必把四十万当真,当作多就对了。提到《一千零一夜》,当然,在阿拉伯文化里,一千确实已经表示多了,但是在多上再加一是什么意思呢?对此,我们仍然要提一下博尔赫斯的看法,他在《隐喻》一文里提到“一座玫瑰红艳的城市,已经有时间一半久远”“我要永远爱你,而且还多一天”这样的诗句,他觉得这样的表达方式,“给我们如同魔幻般那样的准确度”,“会使得时间感觉起来更久”。“一千零一夜”就是这个意思。

  对于多的最令人伤脑筋的表达来自法国后现代哲学家德勒兹,他在《千高原》一开始这么说:“我们两人(指他和他的合作者加塔利)写了《反-俄狄浦斯》。既然我们每个人都是多,这已经堪称人数众多了。”一就是多,怎么理解呢?或许我们仍然可以参照一下博尔赫斯的说法:我不是在跟你们大家交谈,我是在跟你们每个人交谈。大家琢磨吧。

  ■试读

  如果我们友善待人,也愿意付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喜欢我们。这时,必须要认清一点,即这是我们用自己的行为换来的。一旦需要付出的代价过高时,例如,当它们令我们感到精疲力竭、愤恨、压抑或无暇照顾自己时,必须准备好减少这种行为,也放开一部分这些行为带给我们的安全感。当然,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们必须通过采用新的做事方式建立信心,哪怕我们还没有考虑好放弃某些安全的旧做法,哪怕只有一次我们意识到了这些旧做法所攫取的代价。

  ——雅基·马森

  《可爱的诅咒》

  

  电影《志明与春娇》中有一个场景令我印象深刻:志明和春娇像做贼一样紧张兮兮地去开房,结果事情一团糟,志明不慎磕到了那地方,春娇又突然犯了哮喘。当春娇为自己的“扫兴”表示道歉时,志明只是安静地搂着她,闭着眼睛低语道:“有些事不用一个晚上都做完的,我们又不赶时间。”且不论当时的志明到底是“不想”还是“不行”,单看那句“我们又不赶时间”,说得多好。

  ——鹿满川

  《此时此刻相爱的能力》

  

  说实话,最初认识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德时,我一点也没有看出来他身上有什么不同凡响的东西。然而,现如今,没有谁还会否定他的伟大。我这里说的伟大,不是平步青云的政治家所取得的光环,也不是功成名就的军人赢得的声誉。这些人的伟大属于他们的地位,与个人无关,环境一变化,那种盛名就会大打折扣,名不副实。首相退下官位,人们看到的往往只是一个夸夸其谈的演说家;将军脱下戎装,不过是集镇上一介草莽英雄。

  ——毛姆

  《月亮与六便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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