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港市东海县石榴街道兴隆村,每到周末,这里的一座农家小院内就会热闹起来。村民们常常能见到六个孩子一起玩耍、打闹,用他们的话说,这里简直是一座“幼儿园”。现在,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妈妈”。
董大利,这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自去年4月份开始,便承担起了照顾好友留下的三个孩子的重任。尽管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压力,她从来没有为当初的决定后悔过,“既然把孩子接来了,再难也要负责到底。”
现代快报记者 王煜 王晓宇
自己住旧房子,却帮朋友照顾三个孩子
站在自家的院子里抬头向外看时,董大利的眼里掠过一丝惆怅。围绕着这座农家小院的,是一圈气派的小洋楼。在四周楼房的“簇拥”下,董大利家的平房显得很扎眼。
董大利今年33岁,是连云港市东海县石榴街道兴隆村的一名普通农村妇女。历史上的兴隆村地瘠民贫,村民大多有出国“打洋工”的传统。出国挣钱的人多了,村里人的钱包也渐渐鼓了起来。每当董大利有一位老乡“衣锦还乡”,村里的小洋楼就会多出一栋。
“本来按照计划,我家年前该翻建楼房的。”董大利告诉现代快报记者,自己的丈夫在新加坡打工,收入还不错。而在东海农村,建这样一栋楼房,连装修在内,满打满算也不过需要20万元。在丈夫出国前,夫妻俩便商量好:三年之内,把房子盖起来。
这种憧憬,随着三个孩子的到来而被彻底打破。
董小英与董大利年龄相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2009年2月,董小英的丈夫因病去世,2015年3月份,她的父亲又去世了。接连的打击,让董小英心灰意冷,决定离开村里,像她的同龄人一样,远走南洋。
去年4月份,董小英找到了董大利。“当时她跟我说,家里没有大人了,孩子们没人照顾,希望我帮着看看。”当时,董小英的三个孩子,最大的15岁,最小的也有12岁。
董大利没有犹豫,个性爽朗的她,一向是个热心肠。“我跟董小英这么多年朋友,她家孩子没人管,我应该负起责。”
而此时,董大利也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从那一天起,这个80后农妇,独自承担起了照看六个孩子的重担。
六个孩子的吃穿用度,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也正是从那一天起,董大利家的“建房计划”,被彻底搁置了下来。
既然孩子接来了,再难我也必须负责到底
董大利的家,是农村常见的平房。正当中是“堂屋”,两边是卧室。在东边的卧室里,并排摆着两张大双人床。
“左边这个是董小英家大姑娘跟老二睡的,右边这个是我家两个睡,还有两个小的跟我睡那个屋。”董大利告诉现代快报记者,为了安置六个孩子,她特意“淘”来了两张大床。而到了开饭的时候,一张长凳上更是坐着一排的孩子,几乎成了村里一景。
要养活六个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许是因为工作不顺,也或许是想逃避现实,董小英出国后便再无消息。“她不管了,我来管。”董大利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丈夫王雪飞。远在新加坡的丈夫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反问她:“一个人带六个孩子,以后的生活会非常辛苦,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就像当初答应董小英那样,董大利没有一丝犹豫。“说是这样说,困难还是很多的。”董大利告诉记者,最主要的问题还是经济压力。“这个学期开学,几个孩子七七八八的花费,加起来就有一万多。”除此之外,六个孩子的生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最明显的,以前家里买五块钱的煎饼能吃一个星期,现在一两天就吃完了。”
为了省钱,董大利学会了精打细算。曾经“由着性子花钱”的她,开始关注起打折信息来。“现在买衣服都买过季的,会便宜很多。像我前两天买的棉鞋,才二十五块钱一双。”谈起自己的“省钱经”,她显得很自豪。
在东海乡间,流传着一句俗语,“帮别人养孩子,好无功,坏有过”。在董大利的身边,不少朋友都拿这句话来劝她,“对他们再好,也是别人的孩子;一旦哪里不到位了,反而会有过错。”
不过,董大利告诉现代快报记者,自己从来没把这些话放在心里过。“既然把三个孩子接到我家里了,再难我也必须负责到底。”
在孩子心中
她既是姐,又是妈
董大利每天六点就要起床做饭,趁着热饭的工夫,她得顺手把六个孩子的衣服洗了。在几个孩子没住校的日子里,每天吃完早饭后,董大利得开着电动三轮车送孩子们上学,单是接送姐弟几个上下学,她一度要往返八趟,行程20多公里。
而等忙完这一切,董大利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实际上,一头时尚的紫色短发、喜欢穿皮裤的董大利,是一名挖掘机司机。身高只有一米六的她,操控起挖掘机来却游刃有余。挖掘机的生意时好时坏,忙起来连着几天开夜车,淡下来又一天连着一天接不到活。“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有几千块钱,差的时候就没数了。”董大利说,自己是这一带唯一一名女挖掘机司机。
“一个女人家带六个孩子,听着都很辛苦。”董大利的邻居许继周告诉现代快报记者,自己在家里经常拿董大利举例子,告诫孩子们要勤劳肯干。董大利却很看得开,“我不羡慕别人,应该是别人羡慕我,因为我家孩子多。”她爽朗地大笑起来。
董大利的付出,孩子们也看在心里。董小英的大女儿今年16岁,正值叛逆期的她,曾一度对董大利的管教“有意见”,在家里也很少主动跟董大利说话。不过,趁着董大利不在身旁,这个不善表达的姑娘悄悄告诉记者,自己一直对董大利很感激。“在我心中,她又是姐姐,又是妈妈,以后有能力了,我要报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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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利的老乡张童发
平凡的弱女子
挑起了这副重担
董大利,一名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拯救了一个即将破碎的家庭,她无私照顾无依无靠的三个孩子,并且无怨无悔,非常令人感动。
2015年夏天,我因为有事,去找董大利。那天正下着大雨,我刚好碰到她从外面接三个孩子回家,当时她全身都被淋湿了,但却用自己的身体在为三个孩子挡雨,将孩子们接进屋里后,她又赶忙用毛巾擦拭三个孩子的头发和衣服,生怕孩子着凉。这一细节深深印在我的脑中。
朋友将三个孩子托付给她,董大利一开始就没想过拒绝,但接下来,面对村里人的风言风语以及生活逐渐困难,她会不由自主地感觉到累,但就是这个平凡的弱女子,却毅然挑起了这副重担,自己已经有三个孩子,家里经济也并不宽裕,面对六个孩子,爱人又不在身边,她用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强和勇气,做了一件别人不敢去做的事情。
促使董大利这么做的动力,主要还是她那重情重义以及倔强不服输的性格。如果没有那份大义与真情,怎能谱写出大爱之歌?如果没有那种坚强自信的性格,怎能挑得起收养三个孩子的重担?董大利用淳朴、大爱、无私之美,诠释了人性之美,引领了崇高的道德风尚,感动了全社会每一个人。这样一个最美村妇,值得我们为其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