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8版:读品周刊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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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2月28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下一篇 4 >>现代快报网
当我们说深刻的时候
我们是在说什么呢

  □傅红雪

  开卷有益,读书总是件好事。但人生苦短,书又太多,读书还得有所选择。这次的榜单上颇有几本想读的书,帕慕克的《我脑袋里的怪东西》,马尔克斯的《爱情和其他魔鬼》,其他几本如《斯通纳》《再度觉醒》《有如走路的速度》等也都很想读。非虚构榜第8位是一个世纪前英国大文豪奥斯卡·王尔德的《自深深处》。这本书有好几个版本,译林版、人文版也许更值得推荐。这是王尔德在出狱前写给情人道格拉斯的万言情书,但在信里却也集中阐述了自己的“艺术观和生活观”。

  我其实从“自深深处”这个标题想到了一个跟“深”有关的问题。我想谈谈文学的深刻这个话题,这来自曾在网上看到过的几个例子。一个是知名乐评作者李皖,曾在微博上跟个别网友争论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或者说歌词)深不深刻,网友是资深迈粉,对于李皖老师说迈克尔·杰克逊在流行音乐史上算不上深刻表示了很大的愤慨,其理由是MJ写过《地球之歌》这种关心人类与自然命运的歌,写过反种族主义的《他们真的不在乎我们》《黑或白》这样的抗议种族主义的歌曲,怎么能不深刻呢?

  那边厢台湾知名乐评人、写过《声音与愤怒》的张铁志老师也掷地有声地断言:摇滚的本质在于深刻。

  我可以猜测张铁志所说的摇滚的本质在于深刻,大略是指其所推崇的鲍勃·迪伦这样的歌手在歌词里对时事的反映,对民权与个人自由的伸张,对战争的厌恶与抗议,等等。

  但这样等于深刻吗?我以为仅仅是表达立场与态度,无所谓深刻与不深刻,即如U2的波诺献给曼德拉的《平凡的爱》,或者像香港Beyond乐队同样献给曼德拉的《光辉岁月》,甚至像鲍勃·迪伦影响数代人的《答案在风中飘》这样的歌曲,他们虽然唱出了无数人的心声,成为可以为无数人代言的声音,但究其歌词的表达,也基本跟深刻无关。

  所以,前面我们说的李皖老师的例子,无论那位MJ粉举出怎样的例子,李皖老师总是很有礼貌地答以“您可以认为他很深刻,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

  说到深刻,我们总是会把目光掠过文学与文学家,而投向人类历史上那些思想经典与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可以有思想上的深刻吗?

  著名文学杂志《收获》的编辑叶开老师,至少会认为有的作家的作品谈不上有什么思想,更无所谓深刻,他指的是中国现代作家的旗手鲁迅。考虑到叶开老师是现当代文学研究方向的博士,他的观点可能会代表一部人的观点,所以,还是有讨论几句的必要。

  首先,我以为,作为世界一流作家,其优秀作品必然是思考深刻的。所以,否认了鲁迅作品的深刻,基本上等同于否认了文学可以深刻。我以为,说到思考(或思想)的深刻,就在于作品(无论是文学作品还是思想著作)中表达出的思考,对于人性、世界、人类境况、生活或社会现实本质有着深切的理解、认知与同情,也就是说能看出问题的关节处在哪里,同时在传达这种理解与认知时,又准确而到位。不必说《狂人日记》对于中国社会变革风雨欲来之前夜的敏锐感知与形象表达,也不必说《故事新编》里对当时社会状况的准确诊断与把握,想想阿Q在临刑前要努力把代替认罪签字的那个圈画得尽可能圆一点,鲁迅的深刻简直可以用辉煌来形容。

  这种深刻并非“力拔山兮”式的深刻,而是举重若轻,四两拨千斤。文学的深刻属于“轻”的范畴,卡尔维诺在《未来文学千年备忘录》第一讲中所说的那种“轻”。

  文学的深刻不在于喊口号,不在于正面谈论所谓深刻的人类境况与存在问题。所以,帕慕克会说,“最具政治性的小说是那些没有政治主题或动机而尽力观察一切事物、理解一切人并且建构最大整体的小说”。

  ■试读

  天快亮时,如果海滩是低潮,我一睁眼就能听到海鸥的叫声。碰上天气糟糕的早晨,我总会觉得我像是死了,鸟儿在啄食着我的心。之后,我闭上眼又眯一会儿,再次醒来的时候,潮水就要漫上海滩了,迅疾得像太阳落山时小山上那向下滑落的阴影。不久,第一批海浪就要开始撞击我窗台下面平台的挡水墙了。巨大的冲击不时从防波堤那边升起,涌向我肉体中那最隐秘的航线。轰!海浪打在防波堤上,我开始像个漂零者孤独地守在漂于昏暗的大海之上的货船里。

  ——诺曼·梅勒《硬汉不跳舞》

  

  “通常情况下,当我要求候选人说出理由说服我时,他们会跟我吹牛或者建议我去跟他之前的老板和员工去求证。但是这个人没有这么做,他没有自夸。我没有得到之前预期的冗长的自我评估。相反,他向我展示了我期望得到的相关经验。如果这就是他说服人们接受他的观点的方式,我把票投给戴维。”

  其他的高管人员也同意。所以戴维得到了这份工作。

  故事的力量如此强大的原因之一是它超越了现实的报告结果。

  ——吉姆·西诺雷利《认同感:用故事包装事实的艺术》

  

  我叫西埃尔瓦·玛丽亚,活着的时候居住在哥伦比亚海滨古城卡塔赫纳的“神圣牧羊女”疯人院旁边。父亲是一个被当成低能儿的侯爵,喜欢音乐,喜欢躺在甜橘树下的吊床上睡觉,他52岁的时候还是一个鳏居的男人,直到那天——23岁的母亲用他衣服的下摆堵住他的嘴,夺去了他的童贞;而母亲是个生性放荡的女人,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利用父亲家族的产业来搞她的面粉和奴隶配额的生意。

  ——加西亚·马尔克斯《爱情和其他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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