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生》是韩东的长篇小说新作,去年在《收获》上连载。从起心动念到最后完成,纠缠了他头尾三年。
韩东的头衔一度是“诗人小说家”这一偏正结构,而非“诗人、小说家”这一并列或先后关系。事实上,自90年代中期以来,韩东的主要身份是小说家,虽然他的诗歌仍然在写,但他在小说中所投入的精力和获得的成就,无论对于他本人来说,还是对于当代小说而言,都是极其重要的赫赫存在。
现代快报记者 陈曦
对于市场
没考虑过,也不排斥
读品周刊:书中涉及的东西很多,比如同性恋、堕胎、素食等等,都是些挺流行的写作元素,会不会担心被看作是为了迎合市场而写作?
韩东:那不可能。完全没有这个可能,这不是猎奇,而是一些非常日常的符号和经验。我们的写作有一些禁区或者避讳,大家都不写,或者把它当成猎奇的东西写,而我都是特别正常地去写,没去渲染,没有从猎奇的角度去写。有的太当回事,有的太不当回事,我呢就是一个正常的态度。
读品周刊:那么您对市场持什么样的态度?
韩东:对我来讲,做作品是最重要的,我的心目中没有想过市场的概念,卖得好那是缘分,卖不好也没事,我也不是为了卖而写。但是我也不是那种拒绝读者,我是愿意有缘的人来读这个小说,觉得它是很好看的,一口气读下去的,我没有像好多严肃作家他一开始就是蔑视读者,这是没必要的,因为写和读是一个完整的过程。
《爱与生》无关爱情
表面通俗,暗藏杀机
读品周刊:为什么在您的爱情题材的小说中,都有一个为爱痴狂的男性形象?
韩东:男女之爱,它的本质就是一种激情啊,在这种激情状态下,人会有爆发、变态、变形,这是很好理解的。
读品周刊:印象中您是一位严肃作家,有《知情变形记》这样厚重的作品,但是您也写过《我和你》《爱与生》这样通俗的爱情题材,为什么还能对这类题材抱有热情和兴趣?
韩东:其实我要写的东西很多。对我来讲,不是爱情题材或者青春题材,其实《爱与生》也不是写爱情,完全不是写爱情。首先它是讲一个故事,表面很通俗,实际上暗藏杀机,这个故事不是一般的,如果讲男女关系、男女之爱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我们生活中这些素材库,里面充斥着男的、女的、情感、关系,我最关心的还是关系吧,人和人的关系,人和动物的关系,“关系”这个层面的东西我比较感兴趣,比较敏感。
写诗的声誉更高
不代表小说比诗歌差
读品周刊:去年您出版了三部个人诗集,今年又有长篇新作问世。小说和诗歌,您现在对哪个更具野心?
韩东:写诗就进入写诗的状态,写小说就进入写小说的状态,我都是把它当个工作、当件事儿来做。可能写诗的声誉更高一些,但也不代表我的小说比我的诗要差,你做什么事儿不都得好好去做呗。
读品周刊:因为在诗歌上您已经功成名就了。
韩东:这都是一个世俗的衡量,对我来讲,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尽自己的理解和能力把一个东西去做好,至于是不是达到一个标准或者功成名就,我是基本无视的。因为所谓的标准在哪儿呢?评价的这些体系、这些单位、这些人,都是不可信的。包括进入文学史的门槛,包括评选活动,包括市场,包括所谓的成功,那没什么啦,你就得混呗,混得好,你就牛呗,这个牛不在我的范围之内,我只是尽自己的能力把东西写好,如此而已。所以诗歌圈也不存在功成名就,只是我自己心里有数,写到哪个份儿上,包括小说。
读品周刊:也就是说那些奖项在您眼中一文不值?
韩东:不是一文不值。如果这个奖给了我,它就有分量了,它不给我,它就没分量,这个很简单嘛。奖不是先天就具有权威性,而是看它和作者的关系,如果它颁给那些好的作家,没问题啊,奖就成立啊,它就公正啊,如果这些奖,都是写得很差的人得奖,这个奖本身也没什么权威性可言嘛。
跨界当导演
《在码头》今年开机
读品周刊:听说您要当导演拍电影了,准备拍《在码头》。
韩东: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状态,我写诗写了很多年,写小说写了好多年,而且我现在可能也在转型吧,现在准备拍电影,已经跟峨眉电影厂签约了,贾樟柯是监制,我导演,拍我的小说,人生就是这样,不是为了什么虚名,只是做事情,只是好玩。
《爱与生》
韩东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2016年1月
《爱与生》是韩东的长篇小说新作,描述了一个理想主义者眼中的荒诞世界——在爱与欲的反复轮回和交战中,同性恋、堕胎、素食、轮回、信仰这些我们耳熟能详实际上却又知之甚少的概念构成了这部小说解读现实的基本符号,它们像空气一样弥漫、贯穿于整部小说。韩东用他那支静水深流的妙笔,向我们揭示了貌似平淡、庸常的日常生活之下欲望是如何向“惯性”发起一轮又一轮挑战的,这些挑战常常不可理喻,甚至注定无望,但正是它们确定了一个纷繁复杂的人性社会的基本形态和大致格调。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个一言难尽的社会在韩东的文字中比我们在现实中感受到的更真实也更迷人。——黄小初
小编推送
■小说
《慈悲》
路内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1月
被誉为“最好的70后小说家之一”的路内在《慈悲》里讲了一个叫水生的男人的故事,也是一个国营工厂的故事。时代变迁,小人物们在工厂中闪转腾挪、沉浮飘荡,展开一番番爱恨情仇,他们经历一切,然后失去一切,历史的细节在人物的命运中浮现,对时代的看法被这些略显抽象的人物一一认领。
■生活
《周末田舍生活》
[日]马场未织
南海出版公司 2015年12月
无论是在乡下种田犁地、洗去尘俗,还是在乡下抚养孩子、一起辨识花鸟植物,都实在是一种令人艳羡和激动的生活方式。八个年头里,马场未织一家的周末都是在乡间的古旧农居里度过,下地割草、对战野猪、闻鸟鸣而起、看繁星而眠。《周末田舍生活》就是将田园梦想变成了人人都触手可及的现实。
■艺术
《创世》
安雅·格雷贝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2015年12月
梵蒂冈博物馆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博物馆之一,也是全世界排队最长的博物馆之一,它汇聚了一个多世纪的古希腊、古罗马文化遗产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稀世珍品,此魅力仅次于大英博物馆和卢浮宫。《创世》慷慨地展现了梵蒂冈博物馆中1000余件馆藏珍品、340位大师级艺术家作品,按八个主要场馆分门别类。
■科普
《喜马拉雅山珍稀鸟类图鉴》
约翰·古尔德
北京出版社 2016年2月
英国鸟类学家古尔德被誉为奥杜邦之后最伟大的鸟类学家,从某种程度上说,达尔文自然选择进化论的成立有赖于古尔德的贡献,现今的“达尔文地雀”谱系便是依据古尔德的分类研究从而确立起来的。1830年,一大批喜马拉雅地区的标本来到英国,古尔德趁此机会出版了《喜马拉雅山珍稀鸟类图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