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竹峰
二十二岁开始写文章,快十年了,写作是习惯是趣味也是事业,更是一生的修炼。如果说身体里有清气的话,那是文字养的,汉语之美打扫了尘俗的秽迹。当年有作家见到《倾城之恋》,读完之后很惭愧,心想上海真是藏龙卧虎,张爱玲不知道是躲在哪里的高手。在苏州大学领奖台上,我也有类似的心情。不同的是,想到自己可以向这么多龙虎请教,觉得非常受用。
奖项是证明,奖项也是浮云,就当是创作之路上偶遇的凉亭最好——茶烟歇,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见下一个路边的凉亭。苏州有个作家叫范烟桥,出过一本散文集恰恰叫《茶烟歇》,书前题词说:等闲白了少年头,讲坛口舌,文坛心血。写作都是用心血浇筑而成的,即便只为稻粱谋,我也不敢不花心血。
说实话,我觉得生活比写作重要,写作比获奖重要。前年在一老先生家里,老先生八十多岁了,还能做手工。我马上想入非非地认为那些小手工是宝物。文学、书画、音乐,这些艺术都很重要,但我更看重艺术背后人的状态。一个老人还有闲情还有体力做手工,真是得道之人。人得道了,文章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