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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10月12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下一篇 4 >>现代快报网
细读与电影批评

  文/孟繁华

  我得承认,我不懂电影批评,尽管我喜欢看电影。

  《不仅仅是好莱坞》,是林大庆、林睿合作的一部细读伍迪·艾伦的评论作品。它不是一部端着架子写作的高头讲章;它更像随笔或手记。在作者款款道来的讲述中,我们却有可能体味他们的电影知识、理论训练及其修养。

  诚如作者所说:“伍迪·艾伦也许算不上世界上最著名的导演,但无疑是著名导演中最受关注的。这种关注不仅来自于他的观众影迷,也来自于他的电影同行。美国同仁说他是‘欧洲导演’,法国左派元老瓦尔达称他为‘纽约街头的知识分子’,新浪潮鼻祖戈达尔亲自为他做访谈;制作过有关他纪录片的导演不止一位,乐于接受采访他的同行更是不乏其人。多年来对他的这种关注,就像他本人旺盛的艺术创造力一样从未减弱,如今,伍迪·艾伦已经成为一个跨文化、跨界别、跨世纪的话题。”这是作者选择伍迪·艾伦作为论述对象的理由和依据。

  读过《不仅仅是好莱坞》之后,才知作者所言不虚。作者选择了六部经典电影细读,在其分析中我深感入迷。《好莱坞式结尾》,讲述的是电影公司几位高管在商讨聘请导演执导一部事关公司命运的新片子。本片的制片人艾丽说:“你们知道谁最适合拍这部片子吗?其实我真不想提起他……就是我的前夫。”这个开头充满了悬念,为影片提供了所有可能想象的空间。作者认为:“……电影就这样十分唐突地开始了。这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开头,如果说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根本不像一个开头:没有一点铺垫,甚至没有最起码的交代”。但接着说:“看到全片结尾的时候才发现,这竟是一个多么贴切而完美的开头。”

  我惊异于作者对人物性格的对比分析。这里有三组人物的性格反差比较。这对比几乎就是导演对演员所做的人物关系阐释的脚本。对比,是伍迪·艾伦广泛使用的艺术手法,作者阐释了他是怎样使用对比的。如《午夜巴黎》由50幅日景画面、10幅夜景画面构成的巴黎风光宛如华丽的序曲……对于一部仅有94分钟的故事片来说,这是何等的礼遇!“这是伍迪·艾伦在向巴黎致敬,也是向艺术致敬,因为巴黎就是艺术……这秀色可餐的美景已足以令无数观众为之倾倒”。作者要说的是:这些镜头所体现的还仅是巴黎的躯体之美,还没超越旅游者的视角,还远不足以说明伍迪·艾伦的智慧,接下来,你能在94分钟展现巴黎的灵魂之美,创作出活生生的巴黎文化蜡像馆吗?你能一下子和盘托出黄金时代活跃在巴黎的20多个文学艺术家吗?这就是伍迪·艾伦的“艺术家虫洞”。而“虫洞”就是本片特有的叙事结构。

  作者紧贴着电影文本,不时游离也是为了更透彻地理解文本。对《午夜巴塞罗那》《遭遇陌生人》《爱在罗马》等的分析,时时有精彩的解析闪现。

  艾略特、瑞恰慈等新批评的大师,也早已为我们所熟知。作为一种新的批评方法,上世纪80年代以来在中国曾引发过热潮。虽然新批评在西方已经落潮,但作为方法的遗产,一直有人在继承,特别是大学文学教材。而我们关于文本细读的方法,确实还没完成补课的任务。更热衷的是观念性的文艺批评,半个多世纪的批评习惯一直没得到有效纠正。不同的只是从50年代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批评转变为其他文艺观念的批评。这种现象是文艺批评难以被读者认同的重要原因之一。也正因如此,我对两位电影批评家的这部著作充满兴趣——不止是对伍迪·艾伦的熟知,也因为他们使用的批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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