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锐
刚入大学的班级联欢会上,班主任讲了一则花心的故事。某人见班级女生多,心花怒放,每人桌肚里塞一封情书,自炫文采,心想总能中个奖吧,几天后此人声名狼藉。如今微信时代,随手复制粘贴,都是一片痴情,若转发者众,免不了花心的讽刺,可是片片花雨,在其初始的键盘里跳动而出时,终究是一片冰心在玉壶。
初遇
你微信里的照片,恍惚间令人屏住了呼吸,周遭流动的世界如嚯嚯转动的光碟戛然而止,唯有你的微笑和身姿随风摇曳在我心田,而我木讷只能如鱼吸水般嘴唇一张一翕,只有你我仿佛是活的,一切都归于洪荒之初的沉寂。然后,微信之声如莺啭响起,你我又归于静止,成为定格的虚无或成为永恒。
相思
你疲惫躺在躺椅上,闭目时,我如崂山道士入你梦,负笈百步九折萦岩峦,只为贪恋一株兰草的芳香,执斧随夫子游山落了单,凝视清扬婉兮的露珠试图吸吮,不想群山耸动雪屑涔涔,而你只是翻了个身。
依恋
我一直在。自那个黄昏,你惊鸿一瞥飘过,临去秋波那一转便成了我今生今世参不透的一段公案,触眉相思成灾,禅成了一枝花,纷纷开且落,谁知相思意?
决绝
我以金石之声的沙哑和文学御花园里残剩的金粉金沙的宁静,中规中矩笨手笨脚地诱惑你,却当局者迷,成了你无影刀下的最后一粒残棋。一局残棋,斧柯已烂,今生今世,岁月惘然。
如今还有谁用笔写情书呢,连“笔者”二字也随键盘的风光无限而有了词义褪色的尴尬。古代君子要佩玉,而几十年前,人的书卷气要一支英雄牌钢笔才能衬托得相映成趣。一袭白衬衫的他,取下别在上衣口袋里的钢笔,走笔如飞写上一句诗,必然是最销魂的一个侧影。谁会在宁静的夜里,老台灯下纸笺沙沙作响,只为心爱之人凝眸呢。微信时代,只有匆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