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的杨亭是溧水和凤镇骆山村人,1岁时,父亲遭电击去世,随后母亲也离家出走。他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最近半年内,二老先后查出宫颈癌和肺癌。因无力承担医药费,二老现已基本放弃治疗。
昨天,面对现代快报记者,70岁的杨春头老人虚弱得没什么力气说话,嘴唇翕动着说,“我们不怕死,就怕死后没人照顾我那命苦的孩子。”现代快报记者 王颖菲
一间房放了两张半“床”,睡5个人
杨春头几乎整天都躺在里屋的大床上,床尾横着一张小床。十几年里,杨亭和爷爷、奶奶以及太奶奶4人就睡在这两张床上。爷爷、奶奶病倒后,从20多天前开始,姑姑搬回来照顾,家人又在旁边加了一块木板,算是半张床,方便姑姑每天打地铺。
在这个一贫如洗的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房里没装煤气灶,只有砖砌的土灶,墙角堆着一摞干柴和树枝。整个家里,除了一台老电视,就连空调、冰箱等电器也没有。
楼房是老人儿子在世时盖的,如今二楼空空如也。
见到记者来了,杨春头老人挣扎着坐起来,“你们帮帮小孩,我希望让他上大学……可我不行了,没办法了。”老人眼眶里慢慢蓄上了眼泪,话没说完,泪水就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这番话,让杨亭忍不住躲进厨房,走出来时,眼圈发红。
背着孙子去种田,一背就是三四年
杨春头和62岁的老伴俞冬美以务农为生,共育有一儿一女。14年前,大儿子下田插秧时,不慎触电,当场身亡。过了不到一个月,儿媳离家出走,留下嗷嗷待哺的1岁孩子。
没有奶水,杨春头和老伴把米粉、奶粉搅在一起,喂给孩子吃。孙子黏奶奶,为了防止他掉到塘里沟里,俞冬美下田干活时就把他背在背上,一天下来,背几乎直不起来,这一背就是三四年。
“他从小没了父母,我们心疼孩子可怜,也不忍心打他。”俞奶奶说。好在上学后,杨亭逐渐懂事起来。从小学起,杨亭获得了一位南京好心市民的资助。
从上小学起,爷爷天不亮就起床,给他做早饭,然后再去地里干活。家里难得吃一次肉,几乎都夹到孙子碗里。
在医院住了两周,爷爷就回了家
杨亭长得很瘦,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比同龄孩子成熟不少。
杨亭说,去年8月奶奶查出宫颈癌,在医院治疗两个月后,病情暂时控制住。没想到半年后爷爷又倒下了,查出肺癌晚期。
爷爷的病情发展迅速,如今因为疼痛,夜里几乎睡不着觉。
一个疗程5万元的医药费,让爷爷只在医院呆了两周,就坚持回了家。
一家人靠种水稻,一年能有两三千元收入,为了给二老治病,已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外债。
爷爷奶奶都病了,男孩只打算上职高
爷爷奶奶病倒后,杨亭变得格外懂事,每天打扫屋子,一放学还上山砍柴,回来帮姑姑做饭,自己洗衣服。
两位老人最担心的,是孙子和老母亲。“我们不在了,他们吃啥?我们不怕死,就怕死后没人来照顾我那命苦的孩子。”
十几年来,杨春头最大的希望,是看见孙子上大学。杨亭的理想是上一所足球学校,“我踢前锋,踢得不错。”
此前,他决定考当地最好的中学——溧水一中。但家里出事后,他时常心烦意乱,觉得自己背负了很多,力量太小,什么都做不了,“将来也许会去考个职高吧,”他想了想,“其实我还没考虑这么远,我只想爷爷奶奶能好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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