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假,话剧《宝岛一村》和毛阿敏“如果时光留不住”演唱会,我选择了后者。除了因为毛阿敏唱功厉害,我更对一个人挫折、成长、复原这一心理事件充满探究欲。
门口候场时,一位南艺女老师急急过来,问有没有退票,说是外地出差回来,好喜欢毛阿敏。体育馆里,观众年龄平均值在四十岁以上,很多老年合唱团成员那种年龄和腔调,中老年人一改节俭作风,还都买了荧光棒挥舞着,等待开场。
“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开场《同一首歌》居然让我那么感动,毛阿敏声线浑厚稳定。不非常会说话,简单打招呼,就一首一首地唱。每天浸润在流行歌曲的环境中,老歌倒让我觉得动人。电视剧《编辑部的故事》主题歌《投入地爱一次》、《武则天》的主题曲《自有人评说》,其间有人大声喊爱她,她也积极呼应,接着,她开始说话,极朴实,“今天我特有劲儿,因为,我来到了南京,南京是我青春起步的地方,有我所有青春的回忆”,我的心便为她疼痛,在人生最高点,形象好、唱功好、上春晚、正年轻,忽被流弹击中,那时,她一定以为一生都毁了,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自罪、伤痛、愤恨,都会有吧?那么长时间的匿迹,她经历了什么?她如何走出来,她没有说,但她的歌声在说话,她唱了《绿叶对根的情意》、电视剧《我爱我家》插曲《诺言》,她还穿起了1988年第一次上春晚时的桔色垫肩套装,那时的发型,唱起了《思念》,“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屏幕上出现那些年报纸上那些报道、那些传闻,她哽咽着说,经历了人生的风风雨雨,感谢大家一直包容她爱她支持她,她开始流泪,接下来唱《掌声响起》时,几度发不出声。
但她又是单纯大条乐于调侃自嘲的,我想,正是她这些特质帮她走过逆境吧?屏幕上打出“接下来是老年迪斯科时间”于是“动次打次”节奏响起“路灯下的小姑娘”“跟着感觉走”,最后居然在“最炫民族风”,掀起全场高潮。
看着年过半百的毛阿敏在台上唱着跳着,唏嘘感慨。细细想来,那些青春的错也许真不是大错,那些指出错误的人,也并非没有道理,岁月,让我们找不到敌手,我们却被它深深伤害。但,“那些杀不死你的,必将成就你”。
走出伤害的方式——来到被伤过的地方,面对它,走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