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初，香港演员张耀扬在北京被抓，原因是吸毒，很快就成为热门话题。张耀扬的名字能够让人唏嘘，完全得益于他曾经是上世纪末、本世纪初盗版音像制品一代的标志性人物。他，最被人津津乐道的角色很多都是嚣张狂傲的反派，例如林岭东《监狱风云》中的反派，然后当然就是刘伟强古惑仔系列中的东升耀扬，绰号“乌鸦”。张耀扬出事了，有网友就直接在微博上喊，浩南、山鸡，大仇已报了！

  张耀扬近年来已经淡出娱乐圈，当年看《古惑仔》，乌鸦出场就有一种既妖冶又抓马的嚣张美感，浑身的肌肉仿佛是嗜血秀场最好的晚礼服。现在看新闻，才知道他因为动作片受伤，一直吃止痛片，差点轻生，转行做了赌场中介。最近一次接触娱乐圈，就是客串王若琳的MV——当年，银幕内气场压紧郑伊健、陈小春的大奸角原来如此落寞。

  无独有偶，这个系列中另一神级的大反派“靓坤”扮演者吴镇宇也是最近的话题人物，他带着儿子费曼参加了《爸爸去哪儿》第二季，就凭着不按牌理出牌的做派很快被网友热议，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影迷困惑着迷，当年那个喊着要杀死你全家的靓坤怎么就成了鸡汤教父。

  我相信，不止一个人会将古惑仔系列视为自己的“教父”系列，它的系列电影以及各种番外篇，搭建出一个有关热血青春、江湖义气的大梦。它启迪的当然不可能是道德以及艺术美感，而是一种肤浅的感官记忆，如果没有走火入魔，就会念念不忘它带来的快感，什么是帅的，什么是酷的。而这个大梦中，正角反派打酱油的演员似乎集体被催眠，很多人平生最得意最有影响力的角色掰着指头数，不出五指一定是在这个系列中的出演。

  就不说郑伊健之浩南、陈小春之山鸡、黎姿之小结巴吧，怎么可以忘记黄秋生的大飞哥，经典动作是挖鼻屎，谢天华的大天二，多年后才靠TVB的laughing哥改变印象，邱淑贞出演的丁瑶是腹黑潘金莲，莫文蔚的淑芬是双刀闯阵的神父之女……口碑最好的番外篇则是 《洪兴十三妹》，吴君如凭雌雄莫辨的形象拿下金像影后，而舒淇靠着钵兰街迷一样的女子刀疤琪轻松拿下最佳女配角。

  让人唏嘘的是，出演这个系列的大多数男性演员没有郑伊健、陈小春、黄秋生、吴镇宇这几个的“星运”，大概最初都是靠雄性荷尔蒙造就的外形与气场拼下江山，演技才华文化素养都是一般般，就把演员一职当作打工罢了，如今集体沉寂，命运各自不同。逝世的柯受良，谁还会多提林晓峰、朱永棠、尹扬明等人。黎姿、邱淑贞、李嘉欣、莫文蔚嫁人了，前三位都已隐退，成为商人妇。KK姐，大天二的老婆，扮演者谭小环最新的消息是卖起了鱼蛋。

  除了正牌的古惑仔系列，番外篇不计其数，要算上牵连难断有洪兴、钵兰街、旺角、扛把子等关键词的港片，现在还在浪尖上的港星有几个敢说自己没演过，谢霆锋出演过少年浩南、梁朝伟都出演过洪兴小子，就像一个抹不去的草根家庭，打打杀杀、恩义情欲的故事就是“香港往事”。

  所不同的是，命运之手将这些人扔进时光里，尘归尘、土归土，轻重明暗自有归处。张耀扬、吴镇宇的沉浮也只是沧海一粟。我们看不到的还有更多，就唏嘘一下。最终，生活教我们的是，如何后会无期，一个人面对一切。

  □钱德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