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凌浩 时间：6月20日

  方式：电话连线

  记录：爱周刊记者 戎华

  为保护当事人隐私，本故事已在细节上做技术处理，文中人物皆为化名，请勿对号入座

  人物：凌浩 珍茹

  关键词：好人卡 备胎 感觉

  主题：我忍不住问珍茹：“你觉得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珍茹用三个字回答了我，“不知道。”她又将以前说过很多遍的话对我再说了一次：“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我对你没有感觉。”

  第一张好人卡

  珍茹跟我表姐都是老师，在同一所学校。表姐喜欢给别人做媒，见我和珍茹都是单身，就乱点鸳鸯谱，安排我和珍茹见面。

  相亲能找到真爱？我不太信。尽管我能找出几个拒绝见面的借口，但是，拗不过表姐顽固的好意，我还是打了珍茹的电话，约她饭。

  第一次见面，因为不知道珍茹喜欢吃什么，我点了不少吃的，希望能碰到她喜欢吃的。没想到，珍茹感冒了，胃口不好。

  相亲变成了医学常识交流，围绕着“抵抗力”“免疫力”“体质”，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竟然也聊了一个小时，原本担心缺话题，没想到担心的冷场尴尬场景没出现。

  饭后，路过药店门口，我让珍茹等一会。我进药店买了感冒冲剂与止咳药，叮嘱她回家记得吃。然后打车送珍茹到小区门口。

  我和珍茹很快不再是陌生人了，变成了彼此的QQ好友，一有空就聊个没完。一个月后，我和珍茹看完电影，散场时，趁着人潮，我试图抓住珍茹的手，被她发觉了。珍茹假装到包里翻手机，避开了我的手。

  我说：“怎么了？”

  珍茹说：“找手机，刚听到手机铃声响。也许是我幻听。”

  晚上，我送珍茹到她家小区门口，珍茹上楼，又转身折回，一脸严肃地对我说：“我对你一直没有感觉，不过你人挺好的。”被发了好人卡，我心里很是酸苦。

  这是第一次被发好人卡，我安慰自己，还可以更努力一点，让珍茹慢慢发现我的好。

  我家到珍茹家有半个小时路程，公交四站路。每天早上，我早起一个小时，做好早餐给珍茹送过去。

  我是个吃货，做早饭难不倒我。煲个广式鱼片粥、煎个蛋饼，烤点蛋挞、披萨，我每天变着花样做早饭，将我多年对食物的研究心得，都用在了做早饭这件事上。

  如果没有刮风下雨等天气原因，只要是工作日，我都会早上7点10分准点把早饭送到珍茹家门口。这样的爱心早饭珍茹吃得很开心。

  有的时候，珍茹会问我，为什么会对她好？我词穷得说不出话，只好微微一笑，沉默应对。

  只要珍茹不反感我，我很想对她好。因为，从见她第一面，我就觉得自己喜欢上她了。

  付出随时会毫无意义

  珍茹爸爸来南京看病，需要住院做个详细检查。珍茹只说最近让我不要送早餐了，却没提让我见见她爸爸。我也不好意思主动提。珍茹还没承认我是她男朋友，见家长有点操之过急了。

  因为珍茹爸爸的到来，我只能去学校等珍茹下班，顺便塞了五千元给她，“检查费住院费肯定不少，该打点的也不能省。”珍茹怎么都不肯收下，我一再坚持，她只能让步了。

  珍茹的心情阴晴不定。学校教学任务不少，一到考试，她就会焦虑。我劝她心态平和一些，焦虑也是一天，看淡也是一天，不如放轻松。

  有一天，我一个脚趾因为指甲长到肉里发炎了，走路一瘸一拐。珍茹一个电话打过来，却不说话。我拿着手机听了半天，才分辨出她抽泣的声音。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心情不好。我给珍茹讲冷笑话。她说我讲的笑话不好笑。

  挂了电话，我还是忍着脚痛去了她家。珍茹看到我，并没有意外或者惊喜的表情。看得出，她还是很沮丧。

  我鼓起勇气，抱了抱她，这次，她竟然没有推开我。我亲了亲她，她也没有拒绝。我问她为什么难过，她怎么也不肯说。

  那天过后，我为自己与珍茹的关系更近一步而高兴。可是，珍茹总时不时地暗示我，她对我没有心动的感觉。可以拥抱，可以亲吻，却没有心动的感觉。那我与珍茹到底算什么关系呢？

  珍茹说，“信用卡到还款日了，之前爸爸住院，信用卡透支了不少。”

  虽然，她没有让我帮她还款，在我心里，她是我女友，帮她还卡是我的义务。领了工资，加上之前的积蓄，我给了她一万块钱还信用卡。

  这还算少的。我上支付宝看了一下认识珍茹三个月来的账单，两万多元。她有时会在网上看到喜欢的东西，会发个链接问我怎么样。我不是个抠门的人。她喜欢我就直接帮她拍下，寄到她家。

  表姐QQ上问我，与珍茹发展得如何，何时请喝喜酒？我就将这些事说给表姐听。表姐说，她会不会是把你当成备胎？

  回想了一下，我确实像个备胎，送早饭、送药、付账单、嘘寒问暖……可是，珍茹一句提醒，就会把我拉回现实。她的一句“我对你还没有心动的感觉”，让我明白，我还不是她的男友，我的付出随时会变得毫无意义。

  暧昧模糊的身份

  热情来得快，消耗得也快。暧昧模糊的身份，让我心累。我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出现在珍茹面前。是男友吗？她并没有当我是男友。是一个备胎吗？我又不甘心。

  珍茹爸爸出院后，珍茹有阵子一直很忙，我没有再去送早饭，也没有给她打电话。整整坚持了四天。第五天，珍茹在QQ上和我说话。好像过去四天的空白没有出现过一样。

  晚上，我们在夫子庙水游城吃饭。我忍不住问珍茹：“你觉得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珍茹用三个字回答了我，“不知道。”她又将以前说过很多遍的话对我再说了一次：“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我对你没有感觉。”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我？”我问珍茹。

  “我怕伤害你啊。你是个认真的人。我也一直努力地接受你。”珍茹总是在我燃起希望的时候给我泼一盆冷水，又在火苗快熄灭的时候，又给我燃起新的希望。

  我有些失去耐心了。这天的晚饭，我吃得心不在焉。珍茹也不满意我刚才的提问，有些生闷气。

  送她回家，在她家楼下，看着她卧室的灯亮着，我心灰意冷。我给珍茹发短信：“我很痛苦。你是不是一直当我是一个备胎？”

  过了三分钟，我收到了珍茹回的短信：“追我的男生里，你对我最好。经常给我送早餐，为我做了许多事。我都知道。闺蜜说，选老公要一定要选个对自己好的。我想，不会再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我知道，珍茹也在纠结矛盾。尽管没有心动的感觉，她还是不忍心拒绝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五一节，我们一起去天目湖玩，房间是我在网上订好的，一个单人间。拿房卡的时候，珍茹没说什么。

  夜晚，人总是容易脆弱的。珍茹跟我说了她以前的一些事。珍茹以前有个男友，长相帅气，她一直觉得自己会嫁给他，结果他后来与公司的一个女同事擦出了火花，与珍茹提分手。珍茹说，“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勉强走出来。”

  并肩躺在一张床上，默默流泪的珍茹让我不知所措。我拉过她的手，看着房间单调的屋顶，告诉她：“并不是每个男的都会喜新厌旧的。”

  珍茹问我：“我也想让自己喜欢上你，可是我一直没有当初那种心动的感觉。是不是人一生只能动一次心？”

  珍茹的问题让我不知如何回答为好。我转过身去。原先的计划通通泡汤。很显然，珍茹并没有喜欢上我。如果我做出过于亲昵的举动，那是趁人之危。珍茹也转过身去，我们背对背，一晚上都没有再说话。

  一顿饭后不欢而散

  从天目湖回来，珍茹说，她有个同事生宝宝了，想买点礼物一起去看看同事。以前，像买礼物这种事，都是我去做。可是，既然，她还没把我当男友，我为什么要大包大揽呢？

  我不知道自己的备胎之路到底还要多久。珍茹怪我没有提前准备好礼物。我说，等去看宝宝的那天早上去商场买，买完再去看宝宝。

  珍茹说：“不用了，我已经买好了。”

  周六一整天，我给珍茹打了三四个电话，她一直没接。以前，她即使当时没看到，过一会也会给我回电话的。我换了固定电话给她打，她接了。

  我把心里的纠结都说了出来，我再也受不了模糊不清的暧昧了。珍茹没有说话。电话打了半个小时，珍茹没有任何表态，让我很焦虑。我说：“好聚好散。我到你家楼下等你，我们找个地方吃个饭，把话说清楚。”珍茹终于说好。

  这是一顿各怀心思的晚饭。珍茹一开口就让我迷失了方向，“我答应来吃饭，本来想跟你和好的。你的态度一点都不端正。”我说：“那是你一直不把我当成男友。”

  珍茹说：“我喊你一起去看同事的宝宝，这还不是把你当男友？”

  我心说，那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人付钱而已。但是，我没有说出口。我说：“你总是一句没有心动的感觉，就把我所有的热情浇灭了。”

  一顿饭不欢而散。我休了年假，与同事去厦门玩了四天。厦门的海风没有吹散我对珍茹的惦记，一回来，我就给珍茹发短信，让她注意身体。没有回复。晚上，一个朋友生日，我多喝了几杯，又忍不住给她发短信。我说，我喜欢你，之前是我不对，对不起。

  珍茹回了一条：“这样我们都很辛苦，算了吧。”

  我还是不甘心。第二天一早酒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到花店订了花，到学校找她道歉。我在操场上等了她半个小时，珍茹才过来了。我把花递给她，她没有接。

  我就抱着花，陪她一起沿着操场绕圈。我不停地道歉，珍茹急着去上课，抱过我手中的花说：“就走到这里吧。我待会还有一节课。”珍茹勉强答应我会考虑，我欣喜若狂。

  6月中旬的一天，我又像往常一样给她送早餐。敲她家门半天都没有人开门。我赶着上班，把早饭放在门口，发短信给她，让她记得吃。等了半天，没有回复短信。我不放心，给她打电话，手机停机了。

  我在网上给她充了话费，电话还是没人接。等到中午，我收到珍茹的短信：“以后别送早饭了，学校下周就放假了。我想了很久，也努力了很久，我和你还是算了吧。”■

  记者手记：当你和一个人奔着结婚的目的交往，你就会认真。但是，如果单方面付出的感情难以持续，学会及时止损也很重要。